冯松巍一听,脸色微变,立刻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厅外,刘耿和谢无赦对视一眼,也一同紧随其后。
此时城门刚刚被守军关闭,三人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人喊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一群商贩打扮的人正拼命向显州城逃来,看上去足有四五百人,而他们身后,则是数千衣衫褴褛、手持刀枪的匪军。
“无法无天!”冯松巍怒骂一声,随即下令,“来人,速开城门,放那些商贩入城,弓箭手准备,一旦匪军靠近,立刻放箭!”
“不可!”谢无赦突然出声阻止。
冯松巍眼睛一瞪,转头看向谢无赦:“谢无赦,你又要干什么?”
“枉你自诩知兵,却不懂兵不厌诈。”谢无赦冷笑道,“这些商贩来历不明,谁能保证不是匪军假扮,若让他们趁机混入城中,后果会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冯松巍一怔,虽然不想承认,可谢无赦说得也不无道理。但看着那些商贩惊恐的面容,又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一时之间,心中犹豫不决。
刘耿也皱起了眉头,要真如谢无赦所说,自然得将他们拦在城外,但若是真的商贩,见死不救,也非他所愿。
他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冯郡守,不如先让弓箭手准备,城门暂时不开,待那些商贩靠近,再……”
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城内门洞下方传来一阵争吵声打断。
冯松巍眉头一皱,吩咐身旁军士:“下去看看。”
军士领命下楼,俄顷,便又领着两个人折返回来,不等他与冯松巍禀报,质问声便从张峰嘴里传了出来:“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闲的,匪寇都打上门了,不去迎敌,让我们上来作甚?”
城上三人同时转身看去,谢无赦与刘耿瞧见来人,心中一惊,同时脱口出声:“项小满?!”
项小满一怔,愣在原地。冯松巍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项小满与刘耿是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他为何能让密令司司正如此失态,目光便也在项小满脸上多打量了几眼。
张峰自然能觉察到气氛的诡异,不着痕迹的护在项小满身前,握紧了方天画戟,一脸警惕地看着谢无赦:“你是何人?”
谢无赦瞥了张峰一眼,没有作答,而是转头看向刘耿:“刘将军,你认识他?”
刘耿微微颔首,却没有过多解释,谢无赦也不多问,继续看向项小满:“项小满,别来无恙?”
“我不认识你!”项小满没见过谢无赦,他心心念念城外被追杀的商队,随口敷衍了一句,眼睛一扫,略过刘耿,停在冯松巍腰间的双刀之上,抱拳问道,“冯郡守,人言你曾是武烈皇帝麾下战将,当初也是为民请命的英雄,如今为何会见死不救?”
冯松巍脸色微沉,他自然听得出项小满话中的讽刺,但身为一郡之守,又必须考虑周全,不能因一时冲动而置全城百姓于险地。
“你又是何人?”冯松巍沉声问道。他并不认识项小满,但见对方年纪轻轻,却如此不卑不亢,而身旁的刘耿与谢无赦都认识他,倒也提起了一些兴趣。
项小满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城下,疾声说道:“那群人里有我的朋友,还请冯郡守能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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