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衙役过来,窦忠眉头紧皱,这虎丘县令向来不买他窦家的账,他爷爷写信到京城要求把他拿掉的事,至今还没有得到回复,这事家里已经和吴郡刺史通过信了。如今此人还敢插手他窦家的事,真是活腻歪了,退休后能不能出吴郡地面还不一定。
他朝着身边的一爪牙使个眼色,对方应一声跑过去拦住了衙役,衙役大多是虎丘或吴郡本地人,都知道他窦家势力大,平时里对窦家的事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尽管心中也很鄙视窦家的所作所为,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在县令大人的庇护下能够不和窦家同流合污都已经是极限了。
窦忠的爪牙对着捕头嚣张道:“曹捕头,我家少爷在此办事,怎么你们要插一脚么。”
“潘爷您赎罪。”
“哼!我们都是街坊,劝你一句,不要跟着你们那县令多管闲事,他都自身难保。”
“潘爷说的是,但是我老曹吃的就是这碗饭,今天又被县令大人强硬着派了出来,您多担待,您看能不能先让兄弟们去给太岁见个礼呢,请示一下太岁再行事。”
“算你小子懂事。”
“都是借潘爷的光,若不是您小的们哪能见着太岁的面,下了差我请您在喝两杯。”
被称作潘爷被人拍马屁很是受用,面色好了点道:“你们等着,我去给太岁禀告一声。”
曹捕头打躬作揖道:“当然当然,您请!”
潘爷转生就走,曹捕头后面衙役不乐意了:“头儿,这姓潘的不过人家一个仆役,你看
他嚣张的样,你何必那么抬举他。”
“不抬举不行啊,这窦家我们县令都惹不起,何况我们了,一会儿大家不要乱说话,这姓窦的不是善茬,尤其离他养得饿狼远点,咬伤了那狗日的可不会赔,还得我们自己增加开销。”
众衙役虽然心中不平,但是也知道事实如此。
窦忠见爪牙过来,一群衙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他们硬要淌这一趟浑水吗?”
“太岁,曹捕头说是被县令硬派过来的,他们职责所在,想过来给您请个安,问问章程。”
为了显摆,他声音很大,让一圈百姓都听的清楚,百姓中不乏都骂出声的。
窦忠倒是很得意,百姓越不满他越高兴,心里的快感越是能够得到满足,他就喜欢看别人对他恨得牙痒痒有无可奈何的表情。
窦忠朝着潘姓爪牙点点头,潘爷转身远远朝着曹捕头招手让他过去,曹捕头一边点头一边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来到近前,曹捕头朝着窦忠施了一礼:“小的见过太岁。”
“你们县令让你来的。”
“是的,县令大人有交代,说是太岁来虎丘一趟不容易,如果有不开眼的惹了太岁,就让小的拿了去衙门问罪,以免耽搁了太岁的行程,扫了您的雅兴。”
“哼,他姓魏的别说的好听,虽然他朝中也有人,但是那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比不得我们窦家,你们招子要放亮点。”
“是是是!!!太岁说的是,我们县尊也一直敬仰太岁。”
“少扯这没用的,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自恃清高的酸书生而已。”
这话不好接,所以曹捕头一个劲赔笑。
窦忠见他如此,心里也提不起兴致了,指着秋娘等人道:“既然你们县令大人说要拿不开眼的到衙门问罪,本太岁给你一个面子,你将这几人拿了到县衙里问罪,明天一早本太岁亲自到县衙,看他姓魏的怎么判罚。”
说完,招呼一声一众爪牙,耀武扬威的离开,调转马头,窦忠眼中凶光直冒,虽然他嘴上说的给面子,但是对县令插手自己的事情怒火中烧。
对身边那潘姓仆役道:“你去牢里找苗牢头,晚上把这几个人做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要人,如果县令交不出来,我们就拿了县令去刺史府问罪,拔掉这颗碍眼钉子。另外让我们的人到县衙外面盯着,免得姓魏的再私下放人。”
爪牙心领神会,立即前去办理。
高不二跟着衙役来到县衙,在大堂上见到了魏县令,中年人,一副文士打扮。
“秋娘,本县不是给你说了吗?让你带着母亲去扬州告状,你怎么一个人私自回来了,之前放你离开我就被窦家人好一顿责难,现在可如何是好,只怕这县衙之外此时都是窦家爪牙,如今你想离开只怕是千难万难啊,你这孩子咋么不懂事呢。”
秋娘扑通一声跪在了魏县令面前,磕头谢恩。
魏县令扶起她,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不二笑道:“魏县令,你身为一方之长,代朝廷牧守一方,怎可因怕被责难而视百姓疾苦于不顾呢。”
魏县令苦笑道:“我看你面生得很,怕是外乡人吧,你是不了解这窦家的威势。”
秋娘看高不二开口说话了,便向魏县令介绍道:“魏大人,他就是您要我去扬州找的周王爷。”
听闻此言,魏县令先是吃了一惊,后面又赶紧跪下行礼,可谓是声泪俱下,可见这些年他这县令做的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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