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太太没搭理她。
摩根太太说:“喂,巴库太太,你让你老公用他的新车带我兜兜风吧。”
巴库太太说:“行,他带你兜风,但你老公得先买辆驴车带我兜风。”
巴库对妻子说:“你闭上嘴,行不行?”
巴库太太说:“干吗让我闭嘴?你是我老公,我得帮你说话。”
巴库板着脸说:“你听着,我没叫你帮忙时你少给我多嘴。”
我们把车推到巴库家屋前就走了,留下他们俩在那儿斗嘴。这场争吵没多少看头。巴库太太坚持称自己有权站在丈夫一边为他说话,巴库却拒不领情。最后巴库打了他妻子。
这事干起来并非听上去的这么轻松。巴库太太的体形会让人想起秤砣,实际上她满身横肉。她要是把两手垂在身体两侧,看上去像一对括号。
至于她吵架时的嗓门……
哈特常说:“就像留声机快倒时的声音。”
我记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巴库试着用棍子打妻子,后来就改用粗得多的板球棒,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哈特的建议。但不管是谁出的主意,反正巴库从皇后公园运动场的一个地摊上买了根二手板球棒,上了油,从此就用它来揍妻子。
哈特说:“只有这玩意儿能让她有点感觉。”
最奇怪的是,负责保养这根板球棒的正是巴库太太本人。博伊曾多次去借这根球棒,巴库太太都没答应。
※
就在车子砸在巴库身上的那天晚上,我去看他修车。
“你是说那挺杆松了吗?”他说。
“我什么也没说,”我说,“我只是问你。”
“哦。”
巴库拆开发动机,一直折腾到深夜。第二天是周日,他又忙活了一整天,晚上也没歇着。周一早上技师来了。
巴库太太对我母亲说:“公司派来了技师。问题是特立尼达的技师都是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对汽车连最基本的都不懂。”
我跑到巴库家里,见技师正把头埋在汽车前盖里,巴库坐在侧踏板上,给技师递过来的每一件东西上油。见他手指浸在机油里时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说:“让我也来擦下油吧,巴库叔叔。”
“走开,你小子还太小。”
我坐下来看着他。
他说:“挺杆是松了,我已经修好了。”
我说:“太好了。”
技师在骂娘。
我问巴库:“那些螺丝怎么样?”
他说:“我得检查一下。”
我站起来走到车边,挨着巴库坐在踏板上。
我看着他,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什么怎么回事?”
“周六我听发动机的声响,觉得不对劲。”
巴库说:“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有长进。”
我说:“是你教我的。”
实际上我知道的也就是挺杆、螺丝、发动机声响和——对了,我把它忘了。
“你知道的,巴库叔叔。”我说。
“什么,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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