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半斤去春晖园,”桑氏低声道,“就说侯夫人吃是吃了,却不见欢喜,许是刚歇午觉起来还没有胃口,她昨晚上咳嗽老病又犯了,难怪吃东西不香。”
另一厢,屋里一没有外人,李嬷嬷就连给岑氏倒了五盏茶。
岑氏捂着嗓子,坐在椅子上直喘气,脸色犯青。
李嬷嬷又忙不迭把桌上的纸包收起来:“您直说没胃口就是了。”
“一颗松子,要什么胃口不胃口的,”岑氏的语气憋着火,“都特意送过来了,不就是为了这成效?”
李嬷嬷亦是恨恨:“定是柳氏那狐媚子!”
“她就是陆念的探子,”岑氏又喝了一盏茶压嗓子里的味道,“我确实没想到,陆念自从八岁就搬了院子,不与我一道用早饭了,她竟还记得我往日吃什么!”
要不然怎么说,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对手呢。
岑氏又道:“阿骏媳妇也是被当枪使了,但她做枪还做得挺高兴。”
“那您说她看出来了吗?”李嬷嬷问。
“谁晓得她!”岑氏骂了句,“与陆念凑在一起能有个什么出息!”
李嬷嬷问:“那这包东西……”
岑氏挥了挥手:“你们随便解决了。”
李嬷嬷应下。
岑氏闭起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嘴巴里还是一股松子油气,叫她很是不舒服。
说来,她从小就喜欢吃松子。
旧年家中虽不贫困,但也舍不得时常买贵价的松子,所有的银钱得紧着大伯父。
大伯父念书、考官都要银钱,做官后要把家里门面撑起来,亦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直到他得了圣眷,家里日渐富贵起来,岑家的生活才随心所欲地滋润许多。
家中零嘴不断,糖果点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松子依旧稀罕,因为只有她爱吃而已。
侄女毕竟不是亲女,岑氏没法像堂姐妹那样想吃什么就让家里尽情买什么,就逢年过节抓几把罢了。
直到成亲后,自己当家做主,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
岑氏曾经以为她会一辈子喜欢吃松子,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半夜惊醒后,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过是改了口味,还不许我挑嘴了?”岑氏冷笑道,“陆念有本事把松子全塞我嘴里!”
至于她吃不进去的缘由……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又与定西侯府无关,陆念怎么可能有答案!
春晖园。
陆念听了姚嬷嬷带来的话,轻笑了声。
“才叫她尝了一颗,亏了,”她看向阿薇,道,“还是你那果茶好,那么一大碗,左右那么多官员盯着,不喝也得喝。”
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人。
阿薇动作轻快,剥了一小把松仁出来,递给陆念:“没事,下回让她多吃点。”
当然,重点不是吃不吃。
重点是,岑氏为什么忌讳上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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