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就是,先睡吧。明天白天再说。”冯秀芝也钻进了被子里。她和梅普生刚吵了架,又来娘家不想回家了。
梅普生已习以为常,懒得过来找她。天亮了,她自己就回去了。这样折腾了十年了,他真想离婚。可是这楠枫县哪有离婚的,丢死人了,凑合过吧。
第二天,院子里的一只大花公鸡叫了好几次。冯德才依旧稳稳地躺在炕上,也不见任何动静。
“世文,该出工了,你爹咋不起炕,这是给我耍性子呢?我不就是想弄个明白吗,我有错吗?我就是想不通。为啥一定要让世良找个乡下女子,咱南枫县多少好闺女他不选。”
刘月仙一边喂着三只鸡,一边一个劲说着。冯世文早就进了屋,他可不想听她妈唠叨个没完。
“咕咕咕……这几只鸡咋不见长,还真能吃。地里的野菜都被人抢光了。”
“妈!”屋里突然传来冯世文的惊恐而凄惨的叫声。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吓得刘月仙身体都颤抖,一颗心仿佛就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咋了,狼咬住尾巴了?”刘月仙生气地进屋去。
“这死老头子咋不起炕?”
“妈,我爹,我爹没呼吸,死了,死了……”接着,冯世文放开声嚎啕大哭起来。“爹呀,爹……”
“胡说啥,你个二百五,你爹好好的,咋能用死咒你爹呢。”
刘月仙上了炕,坐在冯德才身边一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冯德才脸色铁青铁青的,如同一块铁皮。深陷的眼窝,眼睛紧紧闭着。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面容非常痛苦的样子。
“他爹,他爹呀,你醒醒,我以后再不问你了,再不说你了,我保证。你快醒来!”刘月仙不相信他真的死了。她用力摇晃冯德才的身体。可是冯德才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身体冰凉冰凉的,有些僵硬。
刘月仙顿时瘫软在炕上。哭声由低到高。
“他爹,为啥呀,你是故意抛下我们娘仨吗?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咋活呀,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想一走了之吗?你不能狠心抛下我们呀……”
刘月仙趴在冯德才身上哭得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她心里悔恨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睡梦中就这样走了。
冯世文跌跌撞撞地跑到电业局,把大哥冯世良找了回来。又把出工的黎安平叫回家。
“爹,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爹昨天还好好的。”
冯世良一路狂奔着跑回家,一进门他就跪在炕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爹,我错了!我错了!你醒醒,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世良,给你爹找一件干净衣服,你过来给他穿上。”
刘月仙坐在炕上呆呆地说着。她心里很清楚,冯德才真的死了,是真的。她的天塌了一半。她无力地说:“给你爹好好擦干净,把他最喜欢的衣服换上。”
“嗯。”冯世良边哭边找衣服。
这时,冯世文和黎安平也赶了回来,前脚刚进屋,后脚冯秀芝和梅普生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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