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个年纪都不再年轻的人为自己担惊受怕,李未末实在心中难受。
江念蕊的手去摸李未末的脸,“妈妈在这儿,末末,妈妈在这儿呢——”
江念蕊回头,“爸,你快跟妈说一声,末末醒了没事了。”
外公走到一边去给李未末的外婆打电话,李未末想坐起来,却觉得身体好酸,使不上力气。
他只能躺着,问出他现在最急需了解的问题。
“妈,韩拓呢?韩拓怎么样了?我和他一起的。。。。。。我没看到他,你知道韩拓去哪儿了?我想找他,我必须要找到他。。。。。。”
听见李未末的询问,江念蕊原本因他醒转而放松下来的面容重新染上了一层担忧,她不想告诉李未末实情,但看到儿子如此急迫到发疯的神色,她不忍拒绝,更不忍心欺骗他。
“韩拓他。。。。。。还在急救,”说完这句,江念蕊急忙补充道,“不过会没事的,你放心,医生说他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就像当年那些围在她床边,对刚生产完的她竭力遮掩丈夫意外去世的好心人。
虽是好心,但当真相最终被剥开在面前,彻底失去希望的痛苦只会让当事人更加难以接受。
江念蕊听送医的警察说,事故汽车以驾驶位那一侧为撞击面,并且司机在撞车发生前一刻抱住了副驾驶座上的乘客,把对方护在了身下。
江念蕊泪如雨下,抓住李未末的手,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连声道歉,“对不起末末,对不起。。。。。。”
李未末平躺在病床上,虽然被母亲拉着,却手心空空,他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快要死去了。
恢复力气的当天,李未末就从病床上挣扎着爬起来要求找韩拓,江念蕊拗不过他,便陪着一起去。
韩拓已经出了急救室转入观察病房,尚在麻醉昏迷中,李未末见到了给韩拓做手术的主刀医生。
“中度脑震荡以及侧胸胸骨骨折,伴随全身软组织挫伤,不过这些经过术后愈合基本不会有大问题和后遗症。主要是他的右手。。。。。。”
医生在自己的掌心由虎口横着划了一道,“被利器割伤了筋脉和部分神经,我会安排伤者进行复检,但不一定能完全恢复,也许日后抓握会有问题。”
医生很专业,讲话客观直白,不参杂个人情感。
李未末望着医生举起做示范的手,双目失神,半晌,喃喃问道:“。。。。。。那他以后还能打篮球吗?”
“伤者是篮球运动员吗?那恐怕会有影响。”
李未末不知道是如何劝服自己在这种心境下飘到韩拓的病床前,他想去拉韩拓包了纱布的右手,但又惧怕触碰到伤口,造成更大的伤害。
李未末拉了把椅子,就坐在韩拓病床前,那姿态和模样,仿佛韩拓不醒来,他就会一直那样坐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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