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涵的脸在向南的肩头蹭了蹭。
向南掰起江梓涵粉嘟嘟的脸,仔细看了看,淡淡忧伤中,二人一笑泯恩仇。
错的是江宏斌,祸不及子孙。
江梓涵也是可怜人,向南会考虑她的利益。
“去!期中考成绩出来了吧?拿来给我看看。”
向南坐在梳妆台前,翘起二郎腿,斜睨着江梓涵。
江梓涵心一沉,笑容立马僵住了。
“从今往后,我要开始‘鸡娃’。去拿!”
向南气场全开,不给江梓涵任何脱滑耍赖的空隙。
江梓涵虽不情愿,但奈何向南第一天回家,不敢得罪,只得磨磨唧唧地回房去翻书包。
试卷递到向南手里,向南飞速浏览了所有页面。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我们家这么聪明的梓涵,题目就做成这副样子?!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对吗?上课的时候,你脑子借给谁了?!还有这题!你都初三了!Giraffe都拼不对!这不是幼儿绘本上就有的单词吗……”
“向南……”
“别叫我向南!向南是你叫的!”向南嫌弃地撇嘴,“来!先把这个单词写十遍!错题本呢?你订正不拿错题本的吗?你下次吃饭也别拿筷子!”
向南管教起梓涵来,“严厉”程度完全不亚于江宏斌那个严父。
说好的,慈母多败儿呢???
江梓涵愣愣地杵在原地,欲哭无泪。
64。这薄薄的一张塑料,顷刻间,便买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截断了江宏斌心底那点象征性的愧疚
入夜,江宏斌带着微醺的酒气,松着领带回来了。
显然,他看见在昏暗的房间里,就着台灯看书的向南,有些惊讶。
但很快,见惯了世面的他,便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回来了?”
向南默默合上手里的书,松本清张的《黑色皮革手册》。
她抬起头,和这个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云淡风轻地笑道:“是。”
“回来了就好,好好过日子吧。”
江宏斌对着穿衣镜,彻底松开了脖子里的领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向南忍着恶心与痛恨,竭力在脸上挤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款款走过来,替江宏斌褪下深色西装外套。
她温柔略带讨好的行为,更佐证了江宏斌心底对她无法自食其力地蔑视。
将一个女人的尊严踩踏得差不多时,便离彻底控制她不远了。
江宏斌的心底腾起一丝得意。
“好好过日子”,向南边挂西服,边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这五个字,直到反刍到反胃为止。
江宏斌躺到床上,望着向南单薄的身体,问:“身体好些了么?”
这样上下嘴皮子一碰、毫不走心的关心,听得向南的内心更加失落寒凉。
倒不如不问。
“好多了。”
她一转身,呈现得却是笑颜如花的一张浓颜。
江宏斌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皇天不负有心人,向南拼了命表现出来的真诚,终于瞒过了狐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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