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拿尖尖的食指,指了指高平的鼻尖,而后转身便兀自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她一个人咬着唇齿间的肉,孤零零地坐在马桶盖上。
面前是,浴缸里哗哗的流水声。
也许只有这哗哗的流水声,目前才能暂时让向前平静下来,不至于情绪崩溃,做出无可挽留的事。
热水的热气逐渐氤氲满整个卫生间,向前双手捂着脸,再也止不住地嘤嘤抽泣起来!
她的压力真的很大。
整个家的经济压力都压在她身上,永无止境的婆媳矛盾,加上最近向南的事,以及关于左左右右状态问题的疑惑,向前突然觉得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她竟然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一个人在马桶上默默整理好情绪,向前关了热水龙头,又用冷水扑了把脸,擦干了出来。
“你没事吧?”高平小心翼翼凑上来问。
向前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毕竟一根头发,证据不足,向前也不能就凭一根头发丝儿,判高平斩立决。
但这笔账,她狠狠地记下了!
“没事,去吃饭。”
说完,向前甩了甩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去厨房里端菜,抽筷子吃饭。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高平妈是喜欢轧热闹的,于是打开电视,把饭碗端到沙发那边去吃,边吃还边抠脚。
左左和右右有样学样,也端起各自的宝宝饭碗,坐到茶几边的地毯上,盯着卫视六点多的言情档肥皂剧。
向前伸了伸筷子,夹了一筷子油得不能再油的韭菜,又环视了一圈眼前满目疮痍的景象。
她心底突然有个正义的小人儿,在响亮地吶喊: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这样了!
吃完晚饭,向前依旧平静地去洗碗,擦灶台。
但此时的心境,却仿佛量变到质变一般,不复从前。
灶台不再是灶台,是她收拾心情重新出发的烽火台。
这个家,再不整理,真的就是一团污秽,杂乱不堪了。
入夜。
向前死死盯着看了看头顶的钟,眼球顺着秒针一帧一帧地转动。
时针分针夹角终成45°,整十点!
向前蹑手蹑脚地来到左左右右的房间门口。
向前前段时间刚对儿童房做过改造,房间左边一架高低床左左右右睡,右边靠墙一张单人床,高平妈睡。
高平妈粗俗如打雷般的鼾声从里头传来,这反而让向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和奶奶睡在一起,左左右右总不敢太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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