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踏雪听起来潇洒,实则难得很。
莫凭一鼓作气出了门,一来因为他本就是独自外出,先梅花剑宗的弟子一步朝武林盟而来;二来也是觉得雪中带刀乘马,颇有一番舍我其谁的大侠之风。
谁知……
“咳咳,咳咳咳——”
咳声不断,刺骨冷风裹挟着雪吹进喉咙,莫凭将披风裹紧了些,眯着眼仔细辨别前方道路。四下银装素裹,官道被层层白雪覆盖。若不是两旁枯木矗立证明自己尚在官道上,莫说甚的方向了,怕是要路在何方都分辨不清。
莫凭首次觉得自己莽撞了,不该不听客栈小二劝说,贸然出门。
幸而他乃习武之人,尚有内力护体,不容易出事。只是□□的马儿并非千里的良骥,抵挡不住这天气,渐渐体力不支,鼻孔喷出白气,浮躁难安起来。
莫凭轻拍马头作安抚,又耐不住咳嗽了几声。
回头已然来不及,他试图寻找能落脚的人家,破庙也可。
然风雪本就阻隔了视线,让人看不真切官道两旁的景象,村子、旧庙又不常坐落在官道旁,冒雪走了两个时辰,竟是一无所获。
“罢了罢了,寻甚么落脚的人家,还不如一直往前走。”莫凭捏着马耳朵,似是说给马儿听,又似是自言自语,“没听客栈里的看客说么,若是跑马,沿着官道往前行个半日便到雁山镇了,咱们虽是没赶上天朗气清的好时候,但一日怎么也能到了……”
马儿自然听不懂,鼻翼张合,又郁躁地喷出一股白气。
莫凭便笑:“瞧,你不也是同意的,那就这么定了!”
说罢马鞭一挥——
“驾!”
朝前疾驰而去。
然他终归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北地的风雪。
眼看又行了两个时辰的路,天地之间除了枯木与白茫,还是不曾看到一丝人烟。及至这当口,莫凭心里没底,以为自己茫茫雪地中跑错了方向;马匹也更加难安抚,频频嘶鸣,仿佛失控。
“再忍忍,再忍忍。”莫凭安抚马匹,“你忍,我也忍,马上就到了!”
然而这回马匹没有如他所愿安静下来,反而高高抬起马蹄,仰头长叫,欲要将他甩下去。察觉甩不下去,便疯了似的,不顾马蹄打滑,急速往前跑去。
“吁——吁——”
莫凭险些摔下来,连忙勒紧了缰绳,高声命令马停下,却无半分效果。最后,那疯马竟要朝一粗壮树木撞去。眼看就要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纵使万般无奈,莫凭也只能从马背上飞身而下。
终是弃了马匹。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过后,马狠狠撞在了树干上,发出一声长鸣,旋即倒下,陷在雪中。
诶!
莫凭望着奄奄一息的马,满心惆怅。
要不是爹将宗门里的良马管得甚严,只为防止他偷偷牵马出门,他又何必要去市井随便买马来当坐骑呢。
现下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轻功一般,雪中更难施展,无法借此长途跋涉去赶路。若是轻功卓越,他也不必御马了,踏雪无痕岂非更潇洒些?!
不然寻个高大些的树木,在底下暂时避避风雪?
正当莫凭万分无奈,深觉走投无路之际,莫凭倏而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立时抬头,朝马蹄声响的方向看去,绒绒白雪之中,有三人正策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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