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错过……而且,也不容错过!
手上如负千钧,就在她正要输入最后一个密码的时候,一只手狠狠抓住了她:“你在做什么?!”
好像强加了一阵可怕的外力,霎那间四周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她在这一刹那几乎是屏着呼吸,清楚地听到越来越强劲的心跳。缓缓转过头,魏小虎就站在她的身后,神色凝重:“你疯了,这个保险柜打开的同时,办公室的监控就会启动,你不知道吗?”
“反正你能洗下去,不是吗?”
她说,淡淡的,慵懒的声音。
毫不迟疑的输入最后一位密码,保险柜应声而开的咔嗒声,随着冰冷的声音一同响起,他不禁一个冷颤。
保险柜里,两个U盘并列放着,这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找的东西,第一次如此近的呈现在眼前。
必须两张一起才能读出里面资料的特殊U盘,潜藏了徐家和无数政客商人黑幕的罪证。
她抓在手里,魏小虎却一把抓住她,把她转向自己,几乎是摇晃的,嘶哑着喉咙喊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几乎是贫瘠的光线里,绿绮微微抬首,沉默良久,点点头。
“我知道的很清楚,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这个你不能拿走,你拿着也没有任何用处,给我。”
手指抚摸上U盘,慢慢的,一时轻,一时重,就仿佛她此时的心绪,但唇仍是勾起一抹笑:“然后呢?交给警察,你的上司?”
“这是当然的,我绝不会私吞。”
她有些恍惚地,慢慢端详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仿佛要烙入瞳孔,化在灵魂中,丝丝融化分散开,进入他的骨头。
“我希望你能私吞。”
“绝不可能!”
坚定的毫不迟疑的答案,更意味深远的的神色,更严肃的眉角,更幽深的眼眸。一张整齐明朗的脸,仿佛觉醒的野兽,散发着凛冽的一种藏匿的锋利英气。
她愣了一下,目光从男人的脸缓缓移到了手中U盘上,又从U盘上重新回到人上。
如此几次,反复思量,最后,将U盘放进了魏小虎的手中。
魏小虎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那两个U盘打开需要一个非常复杂的密码,并且只有一次机会,否则附带的病毒会让里面的资料全部消失。”看着他已经搭上门的手僵硬在那里,她摘下了眼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梁,微眯的眼睛,嘴唇牵起,笑得深沉:“即便你现在拿走,交给你的上司也不过是两个废物罢了。”
再次转身大步走到绿绮面前,魏小虎却只浅笑着,伸出一边手,温热的掌心抚在她盘起的黑发上,说了一句话。
“密码是多少?”
他声音依旧的温和,宛如细密散布在庭院里的早春阳光,细碎地散开,换来良久的怔然。
他的表情似有似无,看上去惟有无痕春水般的平静,却让绿绮忽觉一阵凄冷的微痛。
那丝痛楚便从他的掌心窜进她的发丝,冷冷地焚烧她。
“我不会告诉你,最起码现在不会。”
生怕要顷刻化为一团灰烬般消散崩溃的她,从他手中拿过U盘,重新放进了保险箱中,然后缓慢关上保险柜的门。
“去吧录像洗掉,我在楼下的车里等你。”
他的眼睛微颤地眨了一下,睫毛扫过去浓黑的,陌生的颜色。
11
当绿绮坐到车里的时候,手开始颤抖,握紧拳,用另一只手掏出烟盒,又抖出一支烟。魏小虎很快就下来,车子快速的启动,滑入了车流中。他们并排坐着,谁都不说话,似乎隔得很近,其实很远。车往郊区走,在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停在了一家疗养院空荡荡的停车场中。魏小虎下了车,四下打量了一下,谨慎问道:“这是哪?”“我会再次帮你弄到保险柜和U盘的密码,那时候无论你是不是交给你的上司我都不在阻拦你。前提是……”停车场的灯光暗淡,能见度不高,绿绮锁了车门,便疗养院内走。“陪我进去一趟。”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过了探视时间,但门卫好像早就认识她,笑着起身为她打开门,她随手递过去一张百元的钞票,门卫笑的更加灿烂,动作也越加的殷勤。没有人的空间内,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一步一步,清晰放大。推开5的房门,室内的床头还开着灯,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见房间内有两个病床,一边是一个女人插着呼吸机,一边的是被他们惊醒的看护。看护似乎已经习惯了绿绮的夜半到访,并不惊讶,接过她递过来的钱,笑道:“她的情况很好,我出去,你们坐。”绿绮并不理会看护,也没有理会魏小虎,径直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躺在病床上貌似沉睡的女人容颜安详,微微泛白的枯干脸上,似乎还带着浅淡恬静的笑容,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美丽。“她是谁?”“我母亲。”绿绮半低着头,看着依靠仪器才能生存的女人,轻描淡写的一笑:“我从来没和你提过她是吧?”“上一次你跟我提到你的过去,然后抛下我,你就突然失踪了……”魏小虎拿过一把椅子,坐在绿绮身边,同她一起打量着病床上的女人,眉头微微皱成不着痕迹的弧度。“这一次你带我来看你的母亲,又想做什么?”“我不提她,是因为她是一个愚蠢而又麻烦的女人。”她伸手,放在女人的手腕上,而后,缓缓摩挲。房间内是浓郁的药水味道,而隐藏在刺鼻味道下的,是要仔细分辨才能感觉到的一丝细微的生命在腐败的味道。“据说因为我的出生,她得了产后忧郁症,然后开始神经衰弱。”她发出声音,却又不像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偏低沉,总是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而现在的声线清晰音调柔和,令人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么看还是可以看出她当年的美丽吧?我一点都不像她,据说是像那个男人多一点。”她又说。只是这时,已经有一丝笑跃上她牵起的一弧唇角:“年轻貌美的她爱上了弹钢琴的男人,为了他气死了父亲也要结婚。结果呢,男人在她生病后立即就抛弃了她。于是,她的病越发的严重。”
“你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吗?低人一等,受尽白眼。记得我刚上小学凑不足学费,她无奈去外婆那里周转了一千元前。阿姨的电话当晚就打了来,我清楚的听见电话里尖利刺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骂她,你还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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