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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伤就像是刻意倾泻怒火所为,兰波不忍直视,偏过头。
他既感到心寒,又感到无能为力。他的亲友最糟糕的时候也比现在好几倍不止。
“都说了让你出去,你为什么不听呢?”果果忽视后背的视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因为我不听他的话,总是想着离开。”自问自答,果果伸着手感受花洒下落下水珠的温度,“他其实恨极了我,只是他无法舍弃我的力量。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一直在用欺骗的手段来控制我的想法。我拒绝他一次,逃跑两次,被他狠狠地教训三次,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牧神的期望将彻底落空。”
幼嫩又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讲述着不幸的遭遇,兰波难以想象那两次教训是什么样的教训。
他也疑惑,牧神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仔细算来,差不多十二年了,十二年的时间里难道有人又使用了这个代号吗。
他从哪里得到的魏尔伦的数据,又从哪里得到了可以控制的无限矛盾的特异点。
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啊!
长痛不如短痛,下定决心果果走到花洒下,任由头顶下坠的细小水流从头发上、皮肤上、伤口上流淌而过,刺痛。
污血和灰尘在重力引导下跟着水流渐渐被带走,污浊的血水流到瓷砖上汇聚成红色水滩,最后从地漏滑进下水道。
这样的痛苦,说到底都是因为牧神的存在导致的。
什么父亲,什么造物主,他就是个魔鬼。
果果咬着食指的指关节,带着怨恨浑身颤抖起来,忍受着这样的酷刑就是在告诉他自己,清醒点,别信任人。
不远处的兰波明明没有受伤,却好像感同身受一般打起了寒颤,他的脸白得不能看,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圆钝的指甲在掌心印出红色的月牙。
可这点痛怎么能和对方相比啊!
兰波强迫自己不去看,竭尽全力抑制住愤怒,安抚着说道:“牧神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不用害怕恐惧他会重新出现了。疼…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不痛了。”
果果松开牙,食指关节留下一个见血的牙印。
又怎么可能会不疼呢,果果的身心都在疼,疼得恨不得立刻去死,疼得他现在恨不得咬碎牧神的骨头和血肉。
果果轻轻地拢起长发拨到脖颈一侧,微微低头开始搓洗头发上残留的血色和盐粉,红色的血一直在稀释,在流淌,就像他流淌热血的心脏在渐渐冰冷。
这样沉默又折磨的过程,烦躁不可避免,唯独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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