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威尼斯
我们想象将时间快放一亿倍,那整个世界的生灭其实就像一场沙画表演,创造者挥舞着沙土绘尽善美,然后随着音乐的结束,将画面一把抹去。
一
一场歌剧结束了,小沣从凤凰歌剧院出来,天色已经有点儿暗了。被夜晚笼罩的威尼斯有种朦胧的美。小沣乘坐小船,经过叹息桥的时候,他留意到桥上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西方男人,独自眺望远方,一只手不停地做着奇怪的动作,好像在抚摸着一只猫。
小沣好奇地自言自语:“这个男人看起来好奇怪啊!”
划船的人随着小沣的目光看了一眼,笑着搭腔:“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威尼斯,你可以尽情地做自己,不会有人向你投去异样的目光的。”
听了划船人的话,小沣微微一笑,自己这段时间远走他乡,好像流放似的让自己置身于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就是为了看清楚真正的自己吗。有的时候,越是刻意,越是不得法。在威尼斯,小沣忽然意识到了之前的自己活得有多累。
在划船人的推荐下,小沣去了一间据说很有名的酒吧喝酒。当他走进酒吧里时,发现那个站在桥头的男人也在里面,但似乎没有约朋友,只是一个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小沣坐在吧台上,无意间听到隔壁的女孩正用普通话在对话,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他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女孩的对话。
女孩化着很浓的烟熏妆,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小沣觉得她的面容有些像抽象画般模糊。
几杯烈酒下肚,年轻男女之间很快就没有了距离,女孩时不时挽着小沣的手腕,小沣对此也没有任何回避。
时不时有金发美女路过小沣身旁,如果眼神有了对视,小沣便友善地举杯,女孩也都善意地回应,眼神里好像在对小沣说:“你好,东方人。”
二
从酒吧出来,微风习习,小沣沿着河道慢慢步行。
周围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漫步在这如同童话般的世界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
以前,撒花总喜欢问小沣一个问题:“你幸福吗?”
对于撒花不厌其烦地问这个同样的问题,小沣每次总是很敷衍地回答,但其实他当时内心也很茫然。他那时每天忙碌于写作,牺牲睡眠、牺牲吃饭的时间。可是,当他最终成为一名真正的畅销书作者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是失落的。
现在,走在这里,小沣觉得心里一直空着的那一块,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被填满。
“考泥鸡哇!(日语:你好)”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小沣吓了一跳,小沣回身,看到酒吧里的大胡子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和我说日语?”
男人故做惊恐状:“啊!你和我说话了!难道我要死了吗?”
小沣莫名其妙地看着男人,男人指着月亮,高声地说:“在新月之下,水流之旁,伟大的忍者的话音,那是每个人死亡之前,能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一只乌鸦从小沣脑子里飞过:“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忍者,我来自中国!”
男人听到小沣的话,仿佛更加惊恐:“可……可你的发型分明就是忍者哦!对了,难道你是锦衣卫?传说中的中国007!你的武器呢?形如半弦月的宝刀,刀一出鞘就有绿色的恶龙从东方出现,口吐着烈日般的火焰,可以吞噬整片山脉!”
小沣满脸黑线:“你说的是青龙偃月刀?”
男人郑重地点头。
小沣说:“锦衣卫和青龙偃月刀那根本都不是一个朝代的。”
男人神经兮兮地,没有理会小沣的话题:“不过你看起来还是像日本人多一点儿。”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那请说日本人像我!”
“啊!真是一个倔强的中国人。你有烟吗?”
小沣递给男人一根烟,顺手给男人把烟点着。
男人忽然开口:“我叫昆塔斯。既然你不是忍者也不是特工,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叫小沣,我是一个作者。”
昆塔斯好像忽然来了兴趣:“是吗?那看来我们两个的职业还算相近,我是一名诗人。”
昆塔斯抽了几口,过了过烟瘾,对小沣说道:“谢谢你的烟,我给你念一首我最喜欢的诗,当作我回送给你的礼物吧。”
小沣刚想回绝这个神经兮兮的昆塔斯,但他还没等小沣回应,便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朗诵了起来。
昆塔斯的嗓音很低沉,有点儿像男中音:
希望是物长着羽毛,
寄居在灵魂里,
唱着没有词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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