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除了出云谷谷主本人,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剪烛的配方。”颜凌歌捧起茶杯,笑眯眯地饮了一小口,偏头看向席宸砜,“但是,我却知道了哦。”
“嗯?”仇漠邪挑起了半边眉毛,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看向颜凌歌,无声疑问。
“从小,对于药理也有一点涉猎。”颜凌歌想了想,笑道,“所以,在拿到剪烛之后,花费了我好几个月,总算是解了出来。不过…果然不愧是出云谷谷主啊,这种搭配,如果不是亲手拿到了剪烛,还真是想不到呢。”
“所以?”对于颜凌歌的拐弯抹角有些莫名地烦躁起来,仇漠邪再次挑眉,问道。
“这个,不是薰给我的哦,是我刚刚才配出来的。”颜凌歌笑得双眸弯成了月牙状,“怎么样,就算是和薰认识了二十年的你,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吧?”
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仇漠邪突然发现前面颜凌歌的话中产生些许的不对劲。
“你刚才说,你懂药理。”笃定的陈述口吻,“但我却记得,当初颜琢卿找薰来医你的时候,你是因为食用梨子导致身体寒气加重而昏迷的。”眯起的眼眸渗透出危险气息,“这可不太对劲啊。能够破解薰剪烛的配方,却连那种小事都会疏忽?”
颜凌歌的神情微微怔忡了一下,然后她微笑着合起了双手,赞叹地看着仇漠邪,“不愧是修罗迦呢,我刚才都忘记了。”
不等仇漠邪再说什么,颜凌歌自己把话说了下去,“为了活命,从小,我就瞒着家人看一些医书,就连哥哥都不知道,那些年过来,我是靠自己活下去的。近几年,虽然我一直在九洲苑养病,但对外面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在剑阁成长起来,我起码也是拥有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的,不过我的,就是哥哥的——在知道薰来之后,我有了一个计划。因为我知道,虽然我能拖着自己的生命,却终究不是个办法,只有薰才能治好我,所以我让哥哥和薰见面,接着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昏迷,这样,哥哥就一定会去找薰,从而,我的病就可以治好。”
“你倒是有信心。”仇漠邪冷笑,“如果薰不答应颜琢卿又如何?你不就死了?”
“我当然有留后手。不过,也是想赌上一把罢了。什么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日子岂不是会很无趣?”微微笑了,颜凌歌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那么…目的呢?我不认为事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仇漠邪面无表情地扯起薄唇,“你找上薰,恐怕不是为了医自己的病那么单纯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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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挑明]
“目的啊…”颜凌歌支着下巴,淡淡笑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信?”仇漠邪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道。
如果他信…他就是傻子。
显然是知道了仇漠邪心里在想什么,颜凌歌第一次看向了仇漠邪的眸子,“你不是傻子,所以你不会相信。”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敌人了。”仇漠邪摊手,(顺应读者大大们意愿地)告辞,“似乎不应该有什么话说才对。虽然薰压根就不会误会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我却不想让她知道我和任何别的女人独处。”
眼神暗了一下,颜凌歌立起身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
“不想。”仇漠邪无情地吐出两个字,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不寻常,这个他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避之不及。就算伶舟薰不在意,他自己会在意。
“剪烛都可以经由不同的人之手发出同样的味道,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她在你心里面的地位?”看着仇漠邪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颜凌歌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出来。
仿佛透支了一生的力气,喊完这一句话后,颜凌歌只觉得身子一软,然后就倒在了石椅上。鼻尖嗅到的是很好闻的药香,但却是不属于她的味道。抛弃了所有…甚至连自己都不要了,那个男子却不曾回头施舍她一抹怜悯。
“首先,这不是真正的剪烛。如果不是经常和薰待在一起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薰身上的味道,是比这种剪烛还要多一味东西的。”仇漠邪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一字一句地,把她碾成了粉末,“然后,为什么薰在我心中会是无法替代的?原因是,薰就是薰,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爱的人。”
(于是我知道大家都很开心看到颜凌歌被PIA飞的场景…)
*
一直虚立在空中的足尖微微一使力,女子轻盈地落了地,转身朝在旁抱着双手等待的男子走过去,身上干净得不染任何污浊。
席宸砜勾起唇角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张开了手臂迎接她,“就算杀人的时候,你还是这么美。”
伶舟薰面无表情地避开席宸砜的手臂,道,“你的命倒是很值钱,这么多人来杀你,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往伶舟薰身后望去,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横七竖八地倒了起码几十具尸体,血流了满地——尽管此刻在伶舟薰身上连一点血腥味也闻不到。
“个个都是好手?”席宸砜笑了起来,“薰,听到轻松杀掉这几十个人的你说这种话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你哪里看见我轻松了?”伶舟薰睨了他一眼,轻喘口气,靠到墙边稍事休息。
换作是以前,这么点人连热身都不够,但是现在她的身子已经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了,实力自然也就下降一个档次。她实力下降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来的杀手会更多。这就是她没有留一个活口的原因。
“看起来是有些累了。”感觉到席宸砜靠近她,伶舟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薰,你都不用睡觉的么?”有些好奇地问着,席宸砜双手支在墙上,鼻尖靠近伶舟薰的发,深吸一口气,直到肺被撑得隐隐作痛,才缓慢地呼了出来。
“…平常还是睡的。”伶舟薰合着眼淡淡道,“但是不睡也没什么关系。睡觉只是我的爱好而已。”
薄唇印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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