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誉蓁吃了后,赞不绝口,眼中光彩流连。
聂蜚音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去看她,目光描摹她的脸。
然而靳誉蓁虽看不见,却异常警觉。
发觉后,微笑道:“我是不是跟镜头里长得不太一样。”
聂蜚音哑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镜头里特别好看,现实也特别好看。
即便一路奔波,气色仍然不损,昨晚同屋的女孩还和她说,靳小姐一看就是个身体健康的人。
她速速收回目光,说:“没有。一样的。”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此刻才明白高原是真的缺氧。
之后两人在同一张桌上办公,她用电脑整理视频,靳誉蓁用语音录素材。
太阳穿透窗帘,照在桌上,耳畔是轻缓的嗓音,恍惚间忘记了时间流逝,聂蜚音静静听着,彷如陷进美梦,想让时间流的再慢一些。
央宗回来时,给靳誉蓁带了治雪盲的藏药。
聂蜚音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到隔壁,同住的女孩说:“一早上没见着你们,还以为你们出门了。”
她摇摇头:“在房里写稿呢。”
女孩是实习编辑,又因为看过聂蜚音的面试稿件,便好奇道:“写完了吗?我可以看看吗?”
聂蜚音那会儿脑袋放空,把电脑推过去后才想起,她一个字都没写。
实习生看到空白的页面,问她:“…文档是不是点错了?”
聂蜚音道:“……没有。”
实习生惊讶:“啊?不是说写稿吗?”
聂蜚音就说:“腹稿。”
下午,一行人开车去乡下,趁天气好,拍了几段有关藏历新年的素材,做了采访。
返回时已是晚上八点钟,靳誉蓁的眼睛稍有好转,说没那么刺痛了,央宗拿药给她敷,晚上就回家准备节前事宜。
所以晚上聂蜚音睡央宗的床。
同行的人有好几个都出现高原反应,大家都不太敢频繁洗澡洗头。
聂蜚音本来也不多在意,她虽没高反,但该注意的还是会注意,可住在这间房里,听到对面床上的呼吸声,她就格外敏感,昨晚没洗头发,今天该洗了,不洗的话明早起来会很不文雅。
她悄然翻身,想回隔壁房间洗头发,但忽地想到,靳誉蓁看不到,她离开的话……万一有什么需要,找不到人帮忙。
察觉到她的动作,靳誉蓁半支起身,朝这边道:“睡不着吗?”
聂蜚音轻声说:“我想,洗头发。”
靳誉蓁道:“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小心些总是好的,满三天再洗怎么样?”下午高反的那几个人快吐得脱力了,她或许知道这是单位从高校选来的志愿者,因为差着年岁,到底关照,就这么劝了她。
关了灯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
聂蜚音偏头朝她那边看,不自觉抓紧被子,心无端被烘的灼热起来,答了句:“好。”
靳誉蓁无奈道:“你把灯开一下。”
聂蜚音很快起身下床,开了灯。
靳誉蓁拉开被子,让她坐到床头,从自己包里找出一把大小适宜的按摩梳,摸索着撕开包装,“我帮你梳一梳就不难受了,明晚再洗吧。”
她挨过来,跪坐床边,“我以前经常感冒,不能洗头发的时候,我姐姐就这么给我梳。”
聂蜚音一动不动,僵直后背,直到长发被人握在手中,齿梳一口一口咬住头发,梳到尾,她才敢放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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