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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器,为什么新的纺织厂不再建于水边了,难道是恢复了用人力,但效率比水力还高?
朝廷官员也在参观的行列中。李世民的意思,是叫他们也亲眼见一见工业是怎么一回事,毕竟现在不是循序渐进出现的事物,如果协助他治理天下的人不能理解,那办起事来也是很麻烦的。
早早跟随李世民见多了“仙器”,以为不会再惊讶什么的魏徵也在其中。
追随者、反对者、世家代表、朝廷官员,一起聚在了这座洛阳皇家纺织厂。
工业革命的时代来临了,在场的人无论主动或被动,都将被卷入浪潮,走向不同的命运。而于此时众人,却只见到随着机器开动滚滚而来的财富。
房玄龄、杜如晦、魏徵等人悄悄退出人群,彼此间却也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都读过李世民给的书,也看过一些视频,只是时间有限,没看得太多罢了。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摆脱了水流限制,在他们眼中已经可算是自动化的纺织机器轰隆作响,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半晌,魏徵才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以后布就不能当钱了。丝绸还是可以吧?”
杜如晦也不禁笑了起来:“现下是可以,怕是也长不了。”
房玄龄被他们说得同样展颜一笑。可不是么,谁还敢拿布匹当钱,纺织厂马上加班加点的开工,一个月就叫你的“钱”贬值。
丝绸固然还值钱,但等工业的力量在丝绸织造中发威,同样的场景还会再现。
所以今年已经不向民间收布以为税了,虽然之前水力纺织还没有达到“不缺布”的效果,但随着这两年棉花不断扩种,以及新机器的投入,很快朝廷收布作税就要成为不划算的事。
杜如晦感叹:“还是亲眼见了才明白,什么叫工业。陛下催的化肥厂也要尽快,我很想看看成片成片的地里五六百斤的庄稼是什么样啊。”
况且以时人的习惯思维,农业上的收获依然与某种“天命”联系在一起。陛下仁心,为了百姓得活,早早将祥瑞送给了隋皇,虽说也得了名声,但现在就让他们这些臣子感到不满足了。
这个祥瑞明明就是大唐的!是陛下的!
若是那个硫酸铵能快点生产出来,就能让很多人闭嘴了。
而且……而且他们看过历史记录,接下来的天灾可不少,原历史的贞观年间,开头四年就是连续的河北大旱、山东大旱、关内大涝连着大旱,水灾席卷九州。大旱又带来了蝗灾。可想而知压力,逼得陛下都吞食蝗虫来破除迷信了。
既然早知道,自然要早准备,除了水利工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储粮。各地的育种工作进行得不错,下面就要看化肥的力量了。
离开纺织厂,众人各自上马,魏徵嫌人多,站得远远的等人散尽再走,不防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叫声:“魏老道!魏老道!”
晦气!他假作没听见,快步向自己的马走去,却还是被人在肩上重重一拍,满腹牢骚地回头,果然是瓦岗曾经的首领翟让那阳光灿烂的笑脸杵在面前。
“魏老道,一叫你就跑,怎么就这么怕人知道你是我们瓦岗出身?”
我哪里是你们瓦岗出身,我分明是被你们劫走的!
不对,我也不是嫌弃你们瓦岗,勉强也算是因为你们,我才得以与陛下相遇。
老子跑还不是因为你跟徐世勣两个人张嘴闭嘴的魏老道!
魏徵一肚子火,沉着脸打开翟让的手。
“我说几次了,不要这么叫我。有事?”
翟让忍不住大笑起来。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今天不是跟魏徵逗乐子,是真有事。
“刚跟瓦岗的老兄弟聊了几句,大家都有意向,就你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不我看见你赶紧来说一声,免得你以后怪我们不认你这兄弟——我们想一起出钱,投钱也办个纺织厂,就叫瓦岗纺织。你来不来?”
魏徵一怔,大为心动。
他没什么钱,翟让他们武将比较有钱,尤其在瓦岗的时候,卖琉璃器攒下了丰厚的身家。这钱单纯办厂可能还行,可想跟其他那些豪族开办的工厂竞争,恐怕就不太行了。
人家都是地方上盘踞多年的世家豪族,厂开在哪能避开跟他们的竞争呢,光是切你原料来源就受不住了。现在棉花的产量毕竟还是有限,这些世家虽然有钱独立办厂,但机器开起来原料很快就要用光,他们都不得不合起来办一座厂,把几家能收来的棉花投进去用。
他们这些人都上瓦岗落草了,出身可想而知,最好也不过是小地主之流,拿头跟人争原料啊。
不过这么多人合起来又不一样,他们好说也是天子元从近臣,一个人抗不过,这么多人也是股不小的势力了,什么豪族都得给几分面子,不能做得太难看。
魏徵也想赚钱,有钱的生活谁不想过呢。但……他真拿不出多少本钱。
翟让看出他迟疑之色,冲他挤了挤眼睛,大包大揽地说:“我们商量过了,当初烧琉璃器的钱大部分拿去养兵,少数也不用讳言,叫我们在山上的人分了。你也是我们瓦岗的人,自然有份,陛下也有份。哈哈,当初找你去瓦岗不就是想找你这个道士帮忙做镜子么。咱们一起拿钱出来,不论多少,占股都一样。反正也不是我们自己经营,让陛下派人来管好了。”
好家伙,这心眼不像是翟让动出来的,魏徵一琢磨:“李密出的主意?”
翟让点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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