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肯如此想,朕很欣慰。你父亲也是关心则乱,朕怎么好拂了他对你的这番心意呢?”
沈眉儿微微垂眸,责怪道:
“在家中父亲就是这样,总是把他觉得好的东西给嫔妾,也不管嫔妾是否真心需要和喜欢。”
雍正却是哈哈一笑,赞了一句:
“沈爱卿确乃慈父心肠,令人动容。”
沈眉儿顺势而上,目光中闪烁着期许与好奇:
“那皇上呢,若是嫔妾的孩儿生下来,皇上是愿意做严父,还是慈父?”
雍正听到这话,向沈眉儿腹部投过去柔和的目光,轻轻抚了抚沈眉儿的手背,温声道:
“朕心所愿,乃是两者并重,既为严父,引教导他成才,又为慈父,让他时刻感受到阿玛的温暖与爱护。”
沈眉儿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她轻轻低下头:
“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实乃嫔妾与腹中孩儿之大幸。”
有了和沈眉儿今日的这一番对话,雍正悄悄放下了心里的猜忌和试探。
看来沈自山只是为女儿着想的老父亲心态,并无涉足后宫、搅弄风云的深沉心机。
换位思考之下,这份父爱之心,雍正亦能感同身受。
便把甄远道的折子暂且搁置,按下不发,只当是给沈自山一个警醒吧,也叫他明白身为臣子,当知进退,明晓谨慎之道。
恩赐源自君心,凡事皇帝可以赏,但是却非臣子所能妄求。
不管以什么理由,若是对皇帝主动要求,那便是心怀不轨,觊觎非分,乃至有不臣之心。
此事平息以后,后宫皆道惠贵人凭借腹中龙裔之力,迫使皇上对沈家网开一面,未加丝毫责罚。
否则大理寺呈上的奏章又怎会如石沉大海,未起丝毫波澜?
对于这些流言纷扰,沈眉儿无心理会。
只在往济州的家书中悄然提醒自己的父亲前朝与后宫的界限森严。
望其不要擅作主张,多谨慎行事,以免引起皇上猜疑和不满,她会在后宫中周旋保全,以求福泽家族。
在这一场事件中,没有人成为受益者。
甄嬛,安陵容,沈眉儿,以及皇后,全部都在皇上的筹谋之中,如棋子般被摆布。
甄嬛没有帮上任何的忙,自己的父亲还被皇上拿来做了试探沈家的利刃。
安陵容父亲因罪受罚,官职被削,她原本就微薄的家世更是跌落尘埃,从官家小姐变成了平头百姓家的女儿。
沈眉儿无端被猜忌,险些被雍正误以为有干政之嫌。
虽然凭借自己的温情和解释消解了苛责,但到底是落了下乘。
而皇后从始至终就不是真心为安陵容着想,只想着通过这件事拉拢人心,这番作为自然在皇帝的心中也是不及格的。
或许是因为近日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心中仍存余悸。
接下来的十几日,后宫总算是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时光。
随着中秋的临近,夏日的炎热仿佛也被这即将到来的佳节所驱散。
皇帝决定从圆明园搬回宫中,沈眉儿也开始为迁居的事宜忙碌起来,一应礼仪琐事不敢有丝毫大意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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