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低声问道:“你要去京城找他们吗?”
田丰当即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江宁笑了,问道:“能说说原因吗?”
田丰沉吟道:“我想替我娘正名,只要我娘不是罪奴,姑姑就不能再肆意拿捏我,我还能继续念书。”
江宁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去吧,过几日吴镖师又要去京城,我将你托付给他,你要听他的话,他能保证你平安抵达京城。”
“谢谢大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田丰一拜!”田丰给江宁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吴长峰临行前真的来了江宁家,她提前让田丰在这边等候,给他穿了一身八成新的衣裳,戴了帷帽,将人领到吴长峰面前,“这次我想麻烦你帮我把他平安送到京城,多少银子,我给!”
吴长峰惊讶地打量着看不清面容的田丰,好一会儿才道:“还是一两银子。”
江宁挑眉,“长峰,咱们在商言商,我这次可是可不是拜托你打听消息,而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你,肯定不止一两!”
吴长峰垂眸,一本正经道:“这次护送的镖是永华商行的药材,总的有六十车,永华商行自己派了一百个护卫,同时在镖局雇了一百个镖师,对方出手阔绰,甚至包了我们一路的旅宿。我多带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妨碍,他吃住随我,也用不了几个钱,婶子不必忧心。”
这一听就是吴长峰额外照顾。
田丰当即道谢,默默记在心里。
江宁无奈笑笑,只能顺着吴长峰的安排。
把田丰送走后,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算算时间,那些晾晒的树皮应该差不多能用了,经过长期风吹日晒的树皮此时已经氧化变成白色,撕下来薄薄的一片。
取部分树皮在溪里反复清洗捶打干净,再用草木灰冲碱,倒入大锅,架上蒸架,倒入树皮,蒸一晚,随后清水冲洗。
处理过的树皮干净洁白,更像是一团团纯白的棉线。
将这些树皮二次筛选,淘汰掉次皮,放入石臼反复捶打,这个过程叫舂纸浆,舂过的纸浆团用布包裹扎紧,入水荡两下,随后倒入打浆池。
江宁家中没有专门的打浆池,她让村里的老人帮忙箍了一个超大的木桶,条件简陋,但胜在方便,一桶多用。
打浆过后,再取杨桃藤锤烂泡水,过滤之后,留下的汁水就是纸药,将纸药倒入打浆池中,纸药会让纸浆纤维在水中悬浮,后面揭纸时,纸张不会黏连。
这一步还是她四处打听得来的,这一步做完就可以抄纸了,工具就是之前做好的竹帘,抄纸竹帘滤掉水,留下纤维,纤维重组成纸,之后就像压豆腐一样进行压纸,压纸去掉部分水与纸药,使纸平整紧实。
最后一步便是把湿纸一张张揭下来,放到木板上晾晒,这个步骤叫晒纸,等纸干透,小心翼翼揭下来就成了。
因着第一次做没经验,她一直特别小心,耗了几天时间,好在结果是好的,做出来的纸洁白干净,笔墨落在上面不会晕开浸透,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江宁高兴坏了,得了空就做第二批,反正今年晾晒的树皮还有一堆,她一个人根本就弄不完,至于第一批纸已经被她仔细打包好,打算过几日送去松溪镇给花掌柜和安永良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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