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逵点了点头道:“自然是!”
“詹大人只当这天下真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善人,会愿意散尽巨额的财富做这么大的善事不成?呵!”
说到最后,秦逵甚至已经忍不住略带嘲讽地轻嗤了一声,他和詹徽同为六部堂首,詹徽最近对于朱允熥一些暗暗的不满多少都知道一些。
之前他只能暗暗替朱允熥委屈,如今可算出了口气。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便是真有这么个大善人,可詹大人和在座诸位总有人知道些北方的消息,知道如今正在贩卖廉价布料的地方远不在少数吧?假定这个大善人真的拿出巨额家财,数量如此之巨的廉价布匹又如何能生产出来?”
“若非陛下寻来了人,组建了工业司创造了纺纱效率极高的纺纱机,又给了微臣改进织布机的法子,就是你有金山银山,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秦逵的声音依旧慷慨激昂,说话之时甚至唾沫横飞。
撇开别的不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神迹」一般的存在,即便他是一步步看着这个「神迹」慢慢实现下来的,依旧是完全无法保持平静。
听到秦逵这一番话。
詹徽这才发现自己都忘记了呼吸,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而后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朱允熥,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竟然……竟然真的是……我……我……”
此刻,他的心中宛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即便是得到了工部尚书秦逵的肯定答案,说话依旧还利索不起来。
站在詹徽身边的户部尚书傅友文,也同样是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瞪大眼睛嘴巴张地老大看着秦逵,失神呢喃慨叹:“是……是陛下……竟然是,陛下!”
二人均是如遭雷击、呆若木鸡的样子。
对于秦逵口中的所有内容,詹徽和傅友文是立刻就信了的。
首先此事并非这位「顽劣」的陛下一口之词,而是连工部尚书都盖章认证的。
此事若是假的。
工部尚书何以如此激动?何以如此义愤?他约莫只会和其他人一样,揪着陛下那些「荒唐事儿」不放,就算是作假,这副模样也很难做出来。
况且「北方大量售卖廉价布料」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很多无法理解之事,安排一切的大善人、大量布料是如何生产出来的,如何去承担如此巨大的生产成本……
而这些问题,在今天的朝堂上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这就是毫无疑议的答案!
而与此同时。
见秦逵、詹徽、傅友文三人,各自为六部之中的一部堂首,三个朝廷里最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各疯各的,下一刻就成了奉天殿上其他的文武朝臣懵逼了。
“啥情况?什么北方?什么廉价布料??”
“这上朝上得好好的,怎么秦大人、詹大人、傅大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魔怔了?”
这个时代车马慢、人员流动慢。
若不是像詹徽、傅友文这些最为位高权重、又有一定的情报消息来源的人,这些消息靠着自然传播,是不足以传到应天府人人都知晓的。
因此朝堂上许多人都不明白这三个人在干什么,只知道,陛下几句话,让当今朝堂六部的三个堂首都魔怔了。
至于淮西勋贵吧……他们倒是也位高权重且风头极盛,但架不住这群兵痞子现在日子过得极其舒坦,况且在他们的概念里,外面诸多省、府、藩王的事儿不用太过关注,但凡出了事儿他们去一顿嘎嘎乱杀就够了,此时竟是一个也没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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