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知道了。”我一边说着,心里却感慨了起来。想到在国内,就连一个普通的小学校长,甚至是副校长、教导主任之类的,都一般不怎么兼课,然而在这样的世界一流的音乐学府,身为院长的格拉夫曼,却仍然和普通教师一样讲课。这样的差距,实在是让人有着太多的感慨。
格拉夫曼上课的地方和学校其他的音乐教室并没有什么不同,一间小型的半圆形阶梯教室,在呈扇形分布的座椅下方,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型舞台,而在舞台上面,除了简单的一架钢琴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离下午三点还差小半个小时的样子,教室里就开始66续续地来人了,我们来的时候,现数百个座位的音乐教室,已经快被占满了,两个人只得找了个中间偏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看来格拉夫曼先生的课很受欢迎啊,这么多人来听。”我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当然,格拉夫曼先生虽然在演奏界没有什么名气,但他的钢琴水平绝对是柯蒂斯音乐学院最顶尖的之一。”朗朗说的时候,脸上一脸崇拜之色。
“听说格拉夫曼先生的右手有些问题,因此只能用左手弹琴,是这样吗?”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也是从网络上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过并不是很确定。
“的确是的,不过不是完全不能弹,只是对于那些长时间的、繁重的演奏承受不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朗朗说着,脸上也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嗨,李利,朗朗,你们都在啊。”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正在聊天的两人。
“雪妮,你也来听格拉夫曼先生的课啊。”看到一身紫色连衣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雅与清纯的雪妮,朗朗笑着打了个招呼,我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是啊,如果没有事,格拉夫曼院长的课我几乎是每节都听的。”雪妮说着,在两个人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对了,你不是说要准备下周的伊丽沙白皇后杯小提琴大赛吗,准备得怎么样了?”朗朗随意地问道。
“还行吧,呵呵,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啊,李利,那天听了你弹奏的曲子后,我觉得特别受启,很多地方都比原来好了不少。”雪妮说着,冲我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没什么,我那是随便弹的,让你见笑了。”我笑着说道。
我们几个正聊着,突然感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抬头向中间的舞台看去,却现满头银,一身黑色西装的格拉夫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钢琴面前。
格拉夫曼朝着舞台四周扫了一眼,这是他开始讲课时的习惯动作。
虽然前来听课的人很多,不过格拉夫曼还是看到了坐在中间的我,冲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格拉夫曼随即开始了授课。
“今天我们来分析一下谢尔盖-瓦西里耶维奇-拉赫玛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这曲子是1934年拉氏在瑞士的谢纳尔别墅完成的,这钢琴与乐队的作品是拉氏晚年最著名的音乐,作者用帕格尼尼著名的24随想曲为主题,展开24段变奏。”格拉夫曼简单地将这曲子介绍了一番后,目光随意地向下一扫,随即伸手指着中间靠后些的位置说道:“朗朗同学,你上来一下。”
看着一脸轻松地走上前去的朗朗,和旁边的学生们一副平常的神情,我很奇怪地问雪妮道:“喂,院长讲得好好得,怎么把朗朗给叫上去了。”
“示范啊。”雪妮说着,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上课,对这里的课堂还不太熟悉,冲我笑了笑,示意我往前看。
果然,格拉夫曼看到朗朗走上来后,从钢琴前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先来听朗朗演奏一遍。”
朗朗很快坐到了钢琴前,显然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稍稍活动了下双手十指,习惯性地静了片刻后,朗朗开始演奏起了这著名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朗朗的演奏风格仍然是那么张狂和充满激情,虽然这曲子在一开始都是很灵巧的单音,但朗朗那招牌式的双臂的大动作加上身体的大幅摆动,还是显示着他对力度层次的要求。而那脸上痴迷的神情,却在显示着他此刻是多么投入。
对于朗朗演奏时略显夸张的表情,一直是乐迷们争论不休的问题。喜欢朗朗的人很欣赏他的这种表情,认为是对音乐的全情投入。不过也有很多人批评说,朗朗过于做作。当然,现在的朗朗远远没有达到那么有名的程度。
格拉夫曼站在钢琴旁边,左臂随意地撑在钢琴的背板上,目光落在朗朗在琴键上四下飞舞的双手上,时而抬起头看着朗朗的面部表情。对于朗朗的夸张表情,格拉夫曼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可见他还是比较认同朗朗这种演奏方式的。对于这一点,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美国人的个性大多数都是热情而奔放的,这一点不但体现在他们的做人上,同样也体现在他们的音乐上。
这《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演奏形式是钢琴与乐队。由于音乐教室现场并没有小型乐队的配合,也没有播放交响乐的伴奏录音。因此朗朗的演奏咋一听上去,会显得时断时续。不过在教室中坐着地都是对音乐十分了解的学生。自然知道朗朗的一些停顿,是在等待着乐队部分的时值。有地时候这里的时值特别长,如果没有参照的话,便很不容易把握准确。因而经常可以看到朗朗在不弹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身体还跟着有节奏地摆动,我知道。那是他在轻轻哼唱着乐队的节奏。
《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的音乐主题取材于天才的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第24小提琴随想曲,但其作者却是俄罗斯的著名作曲家拉赫马尼诺夫,这就必然使得这狂想曲带有明显地俄罗斯民间音乐风格。全曲在单一的音乐主题上,一共进行了24次变奏,可以说是极尽炫技之能事。这作品虽然不是拉赫马尼诺夫所有作品中,最难的一。然而在知名度上,却远远过他的其他作品,甚至比钢琴界公认的最难演奏的“拉三”(拉赫马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还要出名。正如一位音乐评论家据说:假如拉赫玛尼诺夫所有的音乐都被世界遗忘了,最后剩下的也会是《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看着朗朗的演奏,钢琴旁边的格拉夫曼,也偶而跟着打着手势,甚至会跟着模唱乐队的部分,看上去显得是那么随意,丝毫没有一位老师的架子。然而那些在底下看着的学生们,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个。我注意到,几乎每一位学生。此刻脸上都是一副专注的神情,认真地看着舞台中央正在演奏的朗朗。这样的情形。让我再度在心中感叹了一番,看来柯蒂斯音乐学院在音乐界享有盛誉,确是有其不凡之处,单看这高度的自觉性,就能够看出来,能够坐到这儿的学生,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当然,我也知道这所学校招生之严格,每年仅5%的入学率,使得在这里求学的难度,甚至高于哈佛、剑桥等这样的世界知名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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