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捏着二十两银子,苦着脸从当铺里出来。就在刚刚,他当掉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他最宝贝的宝剑。
要说他身为国公府少爷的贴身侍卫,要体面有体面,怎么会沦落到需要当掉家伙的地步?皆因他们家少爷,真是京城上流贵族里的一朵奇葩,小小年纪上房揭瓦下水捞鱼无所不为,所有不符合贵族体面的事情他都做了个便,这也就罢了,这阵子还迷上了喝酒!
喝酒就喝酒吧,偏偏他还要穿着那种连府里下人都不屑穿的棉麻衣服,还用一个半新不旧的木葫芦装满酒挂在腰上,不像个贵族公子,倒像个江湖浪荡游客,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屡教不改之后,老国公气得扬言要打断他的腿,这位少爷得了消息,立刻收拾包袱带着他这个贴身侍卫就离家出走了。
即使离开了国公府,侍卫刘艺也是尽心尽力将少爷照顾得妥妥帖帖,然而没多久,他们就面临了最大的窘境——没钱了。
大少爷第一次离家,哪里懂得什么金钱观念,带出来的几千两银子没有几日就挥霍干净了,少爷又不肯回家,为了不让自家少爷饿肚子,刘艺只好把陪伴自己好些年的伙计狠心当掉了。(ㄒoㄒ)~~拿银子买了些吃食,刘艺带着东西就往城郊走去。最近少爷莫名其妙地仰慕起来古时圣贤修身养性的日子,还在城郊修了间竹屋。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近秋的天气凉凉爽爽的,即使大中午也没有一点闷热的感觉。
城郊的小湖明澈如镜,竹林郁郁葱葱,掩映在青竹绿叶中的竹屋虽然远远没有国公府的奢华气派,但看上去清幽雅致,有种远离尘世的宁静之感。
即使少爷平时很不靠谱,但刘艺不得不承认少爷选地修屋的眼光还是十分不错的。
“少爷,属下回来了!”
刘艺喊了一声,就往竹屋行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自家少爷衣裳凌乱地奔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
第一次有这种待遇的刘艺受宠若惊,他连忙跑上前,刚想说一句’小人何德何能让少爷亲自相迎‘,结果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自家少爷急匆匆地拉进去了。
“刘艺你快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个人?”
自家少爷的不着调刘艺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向不管闲事的这次竟然捡了个人回来。
刘艺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的一身衣裳倒是干净华贵,只是蓬头垢面,一张脸被乱发遮了大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少爷,这人是……”
“原来这个人是真的啊!”
刘艺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少爷捧着脸,一脸梦幻的神色坐到了床边,见少爷支着下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人看,刘艺忽然有种不妙之感,他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小心地问道:“少爷,这位公子是……”
“哦,今天早上我出去掏鸟蛋,见到他倒在路上就把他带回来了。”
原来还真是捡来的!不对少爷您怎么又去掏鸟蛋了?
刘艺苦着脸,劝道:“少爷,这人来历不明,我们还是……”
“什么来历不明啊,他可是……”少爷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随后不耐烦道:“你出去打盆水来,我要给他擦擦!”
擦擦?少爷亲自动手?刘艺不由惊奇地看了自家少爷一眼,正要躬身出去,自家少爷忽然挥了挥手,“算了,我自己去!”说完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这下刘艺的脸色跟见了鬼似的,自家少爷金尊玉贵,什么时候动手干过活?现在居然要亲自动手给人端水擦洗?
他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而等他回过神来后,立刻就转身要去掀那人的头发,他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自家少爷虽然行事荒唐了一点,但年少心性单纯,他唯恐有知晓少爷身份的人刻意接近害了少爷。
“你在做什么?”
刘艺才刚刚掀开了一小撮头发,本就有些心虚,此刻忽然听到后头少爷冷冷的声音,吓得一下子松了手。
转身对着端着铜盆冷冷盯着自己的少爷,刘艺讪笑道:“属下为这位公子整理一下头发。”
“用不着你,下去。”少爷扬着下巴,高傲地吩咐着,转头就跟个小厮似的殷勤地给那人擦手擦脸。
刘艺被少爷挡着看不见那人长什么样,心里也十分惊奇少爷对这人的态度,自然不肯这么乖乖退下去,哪里想到等自家少爷擦完,这位不知名的公子脸上多了个面具!
虽然他刚刚只掀开了一点头发,完全看不清真容,但人有没有戴面具他还是看的出来的,怎么就突然多了个面具?
在刘艺腹诽着的时候,凌空的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
“我送你到过去,临珑必定找不到你……”
凌空脑子里还回荡着池渐将他推下黑洞时说的话,灵魂被拉扯的后遗症令他的意识一片混沌,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少年的脸。
“原止?”凌空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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