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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宜大脑发懵,瞳孔放大。
常少祖勾了勾手,菌丝顺从地将已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江不宜托举到他面前。
常少祖拿着柳叶刀,冰凉的刀背贴着他的脸往下滑,滑到腰上,割断他的腰带:“放心,菌丝上有麻药,不会很疼,取完金丹,就给你缝好,日后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你好好休息,不到七日,身体的亏损就能恢复……”
腰带砸在地面,系带被挑断,校服敞开,江不宜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摇头:“不要,师尊,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常少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柳叶刀向上一挑,又割断了里衣的系带,将整片光洁的胸膛摆在他眼前。
“玄冥仙君旧疾复发,圆寂之日将近,他为百姓为天下奉献一生,是个当之无愧的好仙君,不该就这么潦草平淡地仙逝,而你的金丹,能够起死回生。”
刀尖停在丹田上三寸,呼吸的每一次起伏,都能碰到刀刃,冰块儿似的。
江不宜眼泪唰一下冒出来,哀求地望向常少祖:“可失去金丹,我就再无法修炼,再无法使用灵力……我会变成废人啊……”
“你命格孤煞,若不是有灵云山灵气庇佑,早不知横死何处,这枚金丹也不知落入谁手中,与其如此,倒不如用在玄冥仙君身上,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就当是报答灵云山的庇佑之恩,而你的贡献,也会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不对,不对,不对!
他的金丹本就该在他身上!凭什么要由别人评判在谁身上价值最大?!
江不宜被毒素麻痹,感觉不到疼,却能听到刀刃割开他肌肤的声响。
江不宜还不敢生气,还寄希望于常少祖的怜悯:“可我还没死,这是我的金丹,是我的,您做出这决定前,甚至从未过问我的意愿……”
“我问过了,昨天夜里,你忘了吗?”常少祖停下动作,抬起头,又冲他笑:“你既命都能给我,如今不过是枚金丹,如何就不能了?”
昨天夜里……!
江不宜想起昨夜的话,耳畔好似有雷声轰然炸响,连同他对常少祖最后的期待,炸得七零八落。
江不宜眼珠渐渐爬上血丝,咬着牙:“可变成废人,比叫我死掉还痛苦!”
常少祖点头:“我只要金丹,至于剥完之后,你想死还是活,我不会干涉。”
冷漠无情的话语,仿佛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脑袋,将他从常少祖精心编制的美梦中猛拽出来,毫不留情给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扇得他头晕目眩,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出来。
常少祖看到后,掏出手帕,擦去他嘴角的血。
“你从没打算原谅我,你在骗我,利用我……”江不宜偏头躲开他的手,瞪着常少祖冷漠如苍茫大雪的眼睛,难以置信摇头:“北斗定灵丹,稳固金丹……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这么长时间,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对我的好,全是装的?”
他直勾勾的眼睛像钉子,里面浓烈的情绪,叫常少祖感到无比烦躁,冷淡平静的假面出现裂痕,眼底流露出讥讽、厌恶:“不然呢?你真以为我堂堂仙君会对一只畜生刮目相看?”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要不是你吃相太恶心,我还打算多和你周旋几日的,结果你呢?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十八张写满我名字的纸,是什么感受?像掉进了粪坑里,浑身黏糊糊爬满了蛆!要不是留着你金丹有用,早在你顶嘴的时候,我就把你剁碎喂狗了!”
常少祖不知气得还是怎得,眼眶泛红,气汹汹骂完,下手再没留丝毫情面。
毒素能麻痹皮肉,却无法麻痹内里,江不宜疼得浑身冒汗,拼命挣扎起来:“常少祖,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常少祖真不知道江不宜哪来这么多牛劲儿,这么一挣扎,竟真叫他挣动了,刀歪了半寸,割在了骨头上。
常少祖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畜生!天上地下,三界之间,从没人敢对我说‘不能’!”
江不宜被这巴掌扇得耳朵冒血,怔了半晌,又疼得疯狂挣扎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从眼眶中凸出来,太阳穴连同手臂青筋根根暴起。
常少祖又加了两倍的菌丝,才控制住他,并缠住了他不停喊疼的嘴。
江不宜只能发出呜呜的哀求声,他感受到常少祖在一根根剪断他的灵脉,曾充盈在他体内的灵气,从手心到手臂,从前胸到后背,开始一点点消失,直到完全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身体重归平庸与笨重。
江不宜的挣扎渐渐平息,徒然睁着眼睛,眼泪顺着眼尾往下流。
江不宜始终知道常少祖不喜欢他,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真诚换不来真诚,为什么他的真诚,变成了刺伤自己的利剑。
眼前画面开始模糊,菌丝不知何时松开束缚,江不宜趴在冰冷又肮脏的地面,身上沾满泥土和鲜血,伸手抓住常少祖的裤脚,五指紧扣着,抱住他的长靴。
他气若游丝:“还给我,我的金丹,我的,求求你,还给我……”
常少祖挣开他的手,蹲下来,往他手中塞了一把刀,是方才剖开他腹部的柳叶刀,冷冰冰的眼神,居高临下:“这就是你的命,实在活不下去,就自裁罢,下辈子投个好胎,离我远点儿。”
常少祖起身,江不宜望着那抹远去的月白背影,眼珠密密麻麻爬上蛛网般的血丝,如同困守洞穴,陷入绝境的孤狼,眼神透着要将一切撕碎的疯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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