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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间,浑身血液好似被冻住。
江不宜没出息地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是我干的!”
常少祖站在他一步之外,目光如凌迟一般,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似是在判断这话真伪。
江不宜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好似只剩一双眼睛还活着,澄澈的光落在里面,正殷切地望着他。
常少祖收回了视线,没说什么,转身欲走。
江不宜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抬起手,慌忙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睁眼就在水底下了,腿被水草缠住……常少祖,常少祖……!”
他的解释并没有打动常少祖,常少祖已经抬起脚,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背影背影又是背影。
小时候被鞭笞后,江不宜抬头望见的是常少祖的背影,黑水沟欢愉后,江不宜一偏头望见的是常少祖的背影,今世同他在一起时,江不宜追在常少祖后面看见的,还是他的背影,如今分开了,常少祖留给他的依旧是背影……
天下苍生比他重要,玄冥仙君比他重要,江了比他重要,就连他小花园里快要枯萎的花都比他重要。
他永远是被厌弃,被扔下的那一个。
他以为常少祖曾接受过他,态度多少会有所好转,显然他低估了常少祖的心狠程度。
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揉捏,将那层他多年来高高筑起的堤坝全给揉碎捏塌。
江不宜眼眶忽然酸涩极了,那道白衣在他眼中一下子模糊起来,他不想就这样又被扔下。
江不宜甚至来不及站起,膝盖磨蹭着泥泞的衣料追上去,抱住了他的腿,红着眼,执拗道:“常少祖,你别走!我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你话都不听我说完,就,就走……?”
同常少祖有过亲密之后,江不宜愈发难以承受他的冷落。他无时无刻不想牵他的手,搂他的腰,从背后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轻蹭。曾经习以为常的漠视,如今快要他喘不过气儿来。
江不宜喉头一哽,吸了口气想压住胸口的痉挛,未干的水珠顺势滑入咽喉,激起他一阵猛咳,脸上总算带了点儿血色。
不知是跪还是泪起了作用,亦或是他的死缠烂打,常少祖竟真的停下脚步,甚至蹲下来,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常少祖……呜……”
江不宜呜咽一声,咽喉的痉挛再也压不住,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我真是倒八辈子的霉,才,才会遇到你……!你这么讨厌我,当初干嘛招惹我呜……分明是你,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先拉我的手呜呜呜……”
常少祖怀中又暖又干燥,还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江不宜像个刚从泥水里捞出来的小狗,又脏又臭,浑身湿哒哒的,毛发都黏在一起,似是害怕被推开,他手臂紧了又紧。
常少祖手臂悬在空中,眼底除了惊愕,还浮上几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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