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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紧闭的屋门,江不宜搓了一把脸,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你没事儿不能好好说话?招惹他干嘛呢?
江不宜是不可能就这么干等着的,常少祖这人不仅爱翻旧账还极其记仇,主动原谅他根本不可能。
江不宜绕着屋子踱步两圈,听着屋里没动静了,悄悄爬到窗户边儿往里看,找了一圈在床上看到了常少祖。
他面朝里,衣服鞋都没脱,身下垫着干草,身上披着披风,往常床单有条褶子都难受得睡不着的人,这一会儿竟这么将就着睡着了。
江不宜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常少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能在床上和他较劲到骨折,被他折腾上三天三夜,还能一脚把他踹下床的常少祖了。
他在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一夜的长途跋涉对江不宜来说也就溜溜食的程度,却足够让他吃不消,也没精力再同他吵架了。
江不宜心尖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双臂趴在狭窄的窗台上,待屋里人睡熟后,化成苍蝇从狭窄的窗缝中飞了进去。
掐了个清洁术将床周都打扫干净,又从乾坤袋中把江了从大饶岛带回来还未收拾的衣服,杂七杂八的全掏出来,对半一折,一层层铺在了床里侧的干草上,最后裁了件裙子当床单,四四方方压平整了,边角折起来,这床也总算没那么硌人。
见他一直蜷着身子,江不宜半蹲下去,轻轻脱掉他的鞋,隔着袜子摸了摸脚趾,冰凉冰凉的。
江不宜有些着急,这边没有水,泡脚几乎是不可能,没有炭,连木柴都少得可怜,只有一堆堆干草,估计一烧就没了。
他找了一圈,发现这床竟是个炕,床下管道连着烟囱,能生火取暖,江不宜找不着柴火,干脆把灵力攒成一大团,点着了扔在里面。
然后隔着披风,小心将人抱起来,放在柔软的里侧,最后悄悄掏出江了随身携带的小被子,盖在了他身上,自己就坐在床尾,将他脚揣进怀里捂。
没一会儿炕上摸着热乎了,常少祖翻了个身,江不宜凑过去,见他紧皱的眉心舒展开,脸上都煨出红晕,心里松了口气,竟生出几分成就感。
他把他脚塞进被子里,踢掉鞋子也爬上床,从后面一伸手,连同他身上盖的那些,全都抱进怀里。
贴着他热腾腾的脸亲了亲,忍不住得意:“瞧瞧把你养得多好。”
常少祖做了个梦。
梦到小时候第一次迎神献礼,极幸运地被神选中破孽化痴,他本不过是被挑来司礼奏乐的,听不懂什么叫破孽,什么叫化痴,只知道旁人都羡慕极了他。
后来躺上冰凉巨大的供台,两条铁链在他的脖颈上交叉,纠缠在他的四肢,深深勒进肉里,他才开始害怕,小声问能不能回去。
迎神过程中不准喧哗,女祭司往他嘴里滴了什么,滚烫的如铁水般划过喉咙,他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后来祭祀开始,他躺在肃穆而庄严的礼乐声中,细如发丝的银针从他的太阳穴斜刺进去,扎入眼球,再从瞳仁中穿出,银亮的尖头冒在外面。
他的眼睛里开始冒水,慢慢才渗出了血,沿着尖头流下来,一圈一圈的,直到眼眶包不住了才淌下来,变成两行血泪。
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了,颤抖的眼球压迫着神经,整个人像被塞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小盒子里,空气,四肢,被挤压到极致,灌满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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