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了低头看了一眼,心跳剧烈起来,呼吸变得粗重,火光在他眼里跳动了一下,蓦然失去了神采,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常少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处理好了伤,现在再看那伤处,总算没有那么狰狞可怖了。
他用手帕一点一点将血液擦干净,丢到了地上,而后掐了个清洁术,将他包扎好的伤口清理干净,又亲手将他贴身衣物烘干穿好,系上了系带。
常少祖将他里衣最后一根系带系好后,手臂撑在地上,抬眸朝江了看去。
江了双目空洞,连抽噎都停止了,似是陷入了久久的失神之中,黑发黏连在脸颊,显出几分迷茫与迟钝。
常少祖将他黑发拨弄到耳后,轻揉了揉他的耳垂:“还要不要抱?”
江了眸底依旧没有焦距,却是下意识应到:“抱……”
常少祖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头枕着迭起的外衣,手顺着江了的头,轻轻划到他的后颈托起,手臂垫在了他颈下,用力一圈,滚烫的人儿搂进了怀里。
江了不由自主地抬起鼻尖往他颈间蹭。
熟悉的兰花香充斥在身周,内心的空缺悉数填满补全,江了缓缓阖上眼皮,极大的安全感,让他陷入了极轻的睡眠。
小孩子头一遭经历,疲惫是难免的,常少祖听着他轻浅绵长的呼吸,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他不知道他情潮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但帮他处理了这次伤口,余下的总该好捱一些,他也不用担心伤口会坏死了。
他总不可能真像江不宜所说的“雌兽”般,一直陪着他,满足他的需求。
常少祖见他睡着后,小心翼翼托起他的后脑勺,抽出压得发麻酸胀的手臂,将他头轻轻放在了折迭的外衣上,轻手轻脚站起身来,朝敞开的牢门走去。
“师尊去哪?”
冷不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常少祖感觉到什么拉扯住了他的下摆,心里咯噔一声,又极快掩饰好。
他面色如常道:“我去拿床被子,地上太硬太凉了,你会不舒服。”
江了紧紧抓着他的衣摆,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他,摇头道:“我不嫌硬,也不嫌凉。”
常少祖:“我嫌。”
江了怔了一下,焦虑再次浮上眼底,下唇被他牙齿咬得发白:“我,我们可以回去……我老老实实的,不会闯祸,也再不会打人,只要师尊陪着我……”
“你现在状态还不适合回去。”
常少祖打断了他,尽管语气温和如常,江了依旧从他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丝变化,这份变化让他不受控制地患得患失起来,眸中再次氤氲起白雾。
他睫毛颤了颤,声音细如蚊蚋:“您又要扔下我了吗?”
常少祖蹲下身,一手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另一手却毫不留情掰开了他的手指,道:“你听话,我拿了东西就回来。”
柔软的布料在指尖溜走,连同填满他心口空缺的兰花香也随之飘散,黑洞洞的空虚如血盆大口般将他瞬间淹没。
江了根本听不进他的安抚,崩溃地大哭:“不要!您不要离开我,没有您抱着,我好难受好害怕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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