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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动作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衣襟,仿若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在那种情况下,你料到他会灵力耗尽被凶兽环伺,你也料到我会抢占这副躯壳,不会让它沦为凶兽牙祭……是我是他,对你来说有什么所谓?常少祖,你在乎的只有这个躯壳,只有你自己会不会死而已。”
江了听不懂也不想听他的话,他干净的眸底被常少祖指尖滴落的血染红,心急如焚地大吼:[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你没看到师尊身上在流血吗???]
常少祖意外地没有被激怒,他眼底空茫茫一片,脊背颓然往后,倚靠在冰凉潮湿的洞壁上。
“哐当”一声闷响,断水剑脱手掉落在地,暗红如扭曲的蛇爬上洁白的剑身。
常少祖抬手捂住了眼:“江了不一样。”
遮住的眼前一片漆黑,可过去十年的相处走马灯般映入他眼帘,常少祖头一次看江了看得这么清楚。
有一次他听到弟子议论他的过去,他早听过无数遍,压根没当回事,刚要离去时,议论声中冒出一句极不和谐的稚嫩童声:“你们证据呢!”
常少祖停下,看到江了背对着他,屁大点儿的小孩还不到人腰高,被那么多弟子围住,竟也丝毫不怕,气势汹汹要帮他“讨回公道”。
他起初只觉好笑,小孩儿知道什么呢?你摸摸他的脑袋,给他口饭吃,他就以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可渐渐的,常少祖开始害怕。
他望向他的眼睛,永远如汪泉水般澄澈光亮,里面映出他的卑劣,虚伪,和满心满眼的算计……他开始害怕,害怕被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个全天下最好的人。
虽然常少祖从未承认,但那深夜中依偎在他怀中的小小的温热,确曾成为他唯一的温暖。
可当仇行告诉他,江了还留在岛上时,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最后能派上点用场,养了这么多年也没算白养,他甚至在庆幸,庆幸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庆幸利益的最大化……
江不宜:“你他妈够了!!”
“轰!!!”
伴着巨响落下,紧贴常少祖右侧的洞壁,多出了深深的三道爪痕,整座腔室仿佛要震塌了般,簌簌往下掉着沙土石子。
江不宜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脸颊肌肉都在颤抖,他身上那副浑不在乎的架势维持不住了。
“直到现在还这么假惺惺,常少祖,你不觉得恶心吗?他都死了,你他妈还在演给谁看!??”
他望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颀长白衣,片刻,又兀自轻笑出来,他笑得爽朗,笑得豁然,可那道蛇眸中迸出的骇人凶光,又好似将面前人撕碎嚼烂。
“哦……他当然不一样,毕竟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最忠心的狗,指哪打哪,还不乱咬,这么多年,用得可还顺手?”
江了冷下了脸:[你最好赶紧向师尊解释清楚,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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