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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天衍剑宗的第一场人兽比试,便是由他做的裁判。那是两场比试休息途中,三长老一时兴起,加的一场娱乐赛。
他起初并不知情,当看到一头五百年的炎魔熊被放出来时,他还以为是出了事故,待他赶往观武台确认时,不经意听到三长老的话:
“畜生自然该与畜生比试,若这么轻易就死了,那只能说明,他这半身腾蛇血脉也不过如此,死了便死了。”
他这才看到,那头炎魔熊对面站着一个孩子。
他满身脏污,校服破破烂烂,像是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连模样都看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他看上去只有五六岁,个子分明连炎魔熊的小腿都不到,却毫不露怯,甚至跃跃欲试。
虽然邢风判了那孩子胜,但当时场面,他只想用“幸存”二字来形容。
那是他拜入五长老门下数年,头一次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比试,只一次,便让他对三长老的敬畏,由敬大于畏,变为畏大于敬。
听说后来,这孩子还挨了顿销魂鞭,邢风听了只默默叹气,连他活没活下来都不知道。
后来他受师尊嘱托四处历练,再回灵云山时,只听说三长老转了脾性,变得温柔和善不少。但邢风想,三长老再如何和善,能和善到哪里去呢?
他当初,甚至都没把江了当做个人看。邢风也是这次比试,才知道江了还活着。江了一直说师尊待他好,可再好,又能多好呢?
邢风见江了一直到下课都闷闷不乐的,也不知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三长老一来,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夜里休息时,他看到江了营帐内还点着灯,像往常一样唤了两声,这次却没人应。
邢风愈发担心,始终得不到回应后,他道了声失礼,掀开了她的营帐。营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常少祖营帐内。
略显简陋的桌案后,常少祖正伏首写着什么,而他背后,江不宜正如同一个巨型挂件般,贴在他的背上,胳膊环上他的腰肢,下巴抵在他肩膀。
江不宜偏着头,不仅是眼神,连语气都有些黏糊糊的:“常少祖,你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我的?”
常少祖蘸了下墨,笔尖未停:“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能闻出味道来。”
“你是属狗的?”
江不宜看不懂他在写什么,他干脆抽走了他手中的笔:“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你是来找谁的?”
常少祖淡淡道:“找你不就是找他,这有什么分别,快把笔给我。”
他说着扭过身,朝他伸出手。
“这怎么能一样!”
江不宜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他皱起眉,干脆把手里这夺走常少祖注意力的东西扔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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