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祖身上也没多少热乎气儿,等弟子送水的功夫,浑身就已经凉透湿透了,江不宜浑然不觉,用手指卷着他背后的头发,玩儿得还挺起劲儿。
常少祖则一下下轻搓着他的后背生热,感觉被他拽下了一根头发,也没恼,只是拨弄了一下发丝,随口问:“怎么弄的,这么冰?”
江不宜浑身一僵。
他能说自己因为他说了三个字,情绪过于激动,差点儿进入情潮期,泡了三个时辰才捱下去,险些冻死在寒潭水里吗?当然不能,不用常少祖说,他自己都觉得没出息,想想都臊得慌。
江不宜觉得脸颊又有些发烫,他脑袋偏向外侧,含糊道:“……也没怎么,就,江了摔了一跤,掉寒潭里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江不宜说完又觉出不妥,正巧弟子往浴桶中打完了水,叫了一声,常少祖起身,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也就没再过问。
江不宜泡了将近半个时辰,泡凉了三桶水,整个人才缓过劲儿来。寒意褪去,折腾了一整日的疲倦很快涌了上来。
江不宜没找到干衣服,叫了一声也没人应,他套上先前脱下的湿衣服,走出屏风一看,常少祖竟早就歪在榻上睡着了。
他脸色一沉,两步上前把人晃醒:“把我往水里一扔,你倒是睡得香!”
常少祖上半夜睡得不好,眼下刚睡着没一会儿,他微蹙着眉,眯起眼睛:“床褥换好了?”
江不宜:“我还要给你换床褥???”
常少祖眉蹙得更紧,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翻了个身朝里:“你弄湿的,你不换难道让我换。”
江不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陷入沉睡的背影,觉得有些不爽,但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顺着他话走到了床边。
常少祖挑剔的要命,自己衣服鞋子脏了,分明施个清洁术方便又快捷,他偏要用水洗的,又偏偏自己懒得动手,弟子给洗好了,还要挑三拣四。这尿性,江不宜都佩服大钥能忍这么多年。
江不宜把湿掉的被褥都换下来,铺上崭新的床单,铺到一半,越想心里越憋屈。
常少祖对江了也这样??
江不宜不爽极了,手中枕头一扔,扭头就抽走了常少祖身上盖的薄毯:“常少祖,你睡得这么香,就一点儿都不管我睡没睡是不是?”
常少祖眼睛睁了半睁没睁开,半梦半醒间抬手,在他掌心捏了捏,语气哄孩子似的:“你听话,铺完床师尊讲故事哄你睡……”
自然而亲昵的举止与话语,顺着掌心的温热,过电似的传遍他四肢百骸,心口一阵酥麻酸痒。江不宜怔住,可很快,掌心的温软抽走,连同心里都少了一大块。
江不宜二话不说回了床边,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铺好了床,极其细致地压平了每一个褶皱,床铺得比墙都要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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