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最讨厌的花。”
江不宜瞳孔震得放大了一圈,寒风一吹,从内到外冻得发颤,原来从云端到冰窖,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江不宜难以接受,摇头道:“我不信,你既然讨厌它为什么一开始发现时不拔掉它?为什么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为它撑伞?”
“物以稀为贵。”
江不宜呼吸一滞,他怀疑常少祖的心是斧头做的,总能风情云淡地将他心抛到空中,又在落到地上时,剁得稀巴烂。
“你说过!常少祖你分明说过,在这儿同我充什么愣?是不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江了,你就又记起来了?”
江不宜蛇眸钉子似的紧紧逼着他,脸庞因压力过大而微微抽搐。
“无理取闹。”
常少祖不愿多言,转身欲走。
江不宜大步挡住他的去路,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襟,将两人距离拉得极近,鼻尖几乎撞着鼻尖,夹着怒火的热气喷薄而出,掺杂在一起。
江不宜目眦欲裂,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话是你说的,花是我养的,凭什么你说不作数便不作数??”
常少祖眸色一凛,冷冷吐字:“松手。”
江不宜也是被逼急了,近日来头一次忤逆他,嚷道:“你不是说最讨厌这花吗?你摔了它我便松手!”
常少祖不欲同他废话,用伞柄猛击在他小臂,江不宜手臂一疼,条件反射松了手,反应过来时,又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夺他的伞,任他如何打也不肯松手,嘴中还激着他。
争执之间,只听“啪”一声脆响,江不宜仿佛被点了定穴一般,怔在了原地。
他看到常少祖不近人情的浅眸和他刚扔了花盆还未落下的手臂,又看到碎在泥地中,很快被雨水冲散的土壤,眼前一下子就模糊了。
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攥住,江不宜觉得自己上辈子挨那么多顿鞭子,加起来都没此刻要委屈。
他喉咙像吞了把刀子,嗓音哑得不像话:“所以那日的约定,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江不宜喉头一哽,再说不出别的话,转身冲入雨中,不见踪影。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满山的色彩都冲刷殆尽。
常少祖撑着伞站在雨中,望着脚边陷入泥水中的紫色小花,良久,蹲下身,白皙的手指没入肮脏的掺着陶瓷碎片的泥中,将小花又捞了出来。
次日,邵庭来净方阁时,看到常少祖窗边多了盆摇曳的紫色小花,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你回去过了?看来你的心态比我预想中要豁达得多。”
常少祖在书架后翻找着什么,却如何也找不到,随口应到:“回去的不是我,豁达的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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