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邵庭问。
常少祖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乏了。”
千里之外,一处极为隐秘的地堡之中。
少年全身浸泡在血池当中,只一颗头颅托在上面,说头颅也不算,太阳穴深深凹陷进去,五官模糊活像一团肉球。
血池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藏着什么在啃食骨头,少年却极享受般,喉中溢出轻叹。
“你确定是腾蛇血脉?”池前立着一道黑影,宽大的斗篷遮挡住面容,只看得出身形挺拔颀长,他开口,听声音是二十五六的男子。
少年点头:“确定。”
“腾蛇血脉,哈哈哈,难怪藏着掖着,我的宝贝这是又给我找了个宝贝啊,这回可是真真正正的宝贝……”他喉咙如被火烧过般,声音像石头在地上磨,叫人听了极不舒服。
“还有,父亲,”少年仰起头,突出的眼珠渴求地望着他:“我从他的血液中,尝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的身体与哥哥,似乎带有某种联系,我说不上来,像是……一种极深的羁绊。”
“羁绊……”男人说的极沉极慢,仿佛在细细咀嚼二字,末了勾唇一笑:“哈哈哈哈,有趣。”
吃醋
常少祖从地牢回去,江了已经不在屋内了,地面已清理过一番,床褥也全换了新,这倒叫他松了口气。
他全身乏得厉害,脑袋还时不时刺痛一阵儿,刚躺下,一时没人搂没人抱还有些不适应,眉头不自觉就皱起来,腿夹着被子,过会儿也就睡熟了,这一觉从晌午直接睡到次日凌晨。
常少祖下意识往旁边摸,空荡荡一片,心口一紧,登时清醒了几分,待坐起身,才回过神般,扭头望着暗淡的烛光,又躺下了。
他手臂搭在眼皮上,长长出了口气。
病了两日,还真把脑子病糊涂了么,又不是三岁的奶娃娃,还叫人陪。
常少祖忆起什么,又翻身坐起,手从空中划开一条缝隙,伸进去接连掏出几个盛着血的琉璃瓶来,在身前一字排开,最末端那瓶还是空的。
他轻啧一声,左手捏起空瓶,右手捏起那橙红的毒液,心道,脑袋果真是糊涂了,竟也叫江不宜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这毒液哪比得上毒牙好用,五瓶都装不满。
后悔也没用,他那牙受了磨损,早上才取了,现在估计是一滴滴也挤不出来。
“乙丑”经种种剧毒淬炼后的躯体已万毒不侵,常少祖想着上古腾蛇已成传说,其毒更是罕见,该没被淬炼过,上次一试果不其然。
这血的用处更多了。
上次自断灵脉后,他之所以没被拍成肉泥,靠的就是从中提取的魔气。灵气游走于灵脉,魔气却游走于血肉,也是因此,护住了断裂的灵脉,没叫灵气崩溃逸散。
常少祖手指抚摸着雕刻凹凸的瓶身,思忱着隔几日再去划一刀,这样一共十瓶……不,看碰上的是谁了,是至少十瓶。
自常少祖清醒后,江了和江不宜心惊胆战了一整日,夜里也睡不着,从起初的唇枪舌剑,到这会儿,竟也惺惺相惜起来,做伴儿似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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