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祖心口忽然传来轻轻的、陌生的钝痛,他垂下了眸子,手心按在发疼的位置。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十年前,小畜生为了等他一起来看昙花,在暴雨中等了一夜。
人人说他生性凉薄,对他敬而远之。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他不在乎所有人,也就不会有人还在乎他。
可凡事总有例外。
这个例外,在他看来是如此蠢笨、愚钝、甚至难以理解。
于是常少祖轻轻蹙起眉,疑惑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江不宜倏然抬眸,泪洗过的黑眸,水润中透着亮:“我想要师尊跟我讲话,真的讲话,不是现在这样,也不是刚刚那样,是跟所有人一样的,讲话。”
“……”
常少祖闻言明显愣了一瞬,紧接着垂下眼,久久都没有回应。
江不宜眼中光芒,渐渐被漫长的沉默擦去:“……不行吗?”
“我不会跟所有人都讲话。”
“……那些人,也包括我?”
被那样赤诚的目光看着,常少祖喉结上下滚了滚,想说什么,却梗在了喉头,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跑走了。
常少祖忽然觉得心里憋闷极了,把还沾有伤药的竹片一扔,转身回了房间,紧紧关上了门,夜里睡得头一次这么不踏实。
第二天天一亮,常少祖就起床去了太微阁。邵庭正坐在桌案后批折子,一抬头看到来人,差点儿以为青天白日撞见了鬼。
常少祖把心中困惑之处讲完,一口喝掉了茶水,问:“我真的很过分吗?”
“你行事向来如此,没有过不过分之说,”邵庭似笑非笑,给他又填上茶水,悠悠道:“只是,尝过糖的小孩子,可是很难接受失去的。”
“我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待在你身边一辈子,是时候让他独立些了。”
昨夜,江不宜跑走之后,又坐到寒潭旁边的大石头上开始哭,似要把今日憋的闷气全部哭出来似的,哭着哭着又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咳!]
江不宜哭声一下子止了,警惕抬头环顾四周:“谁!?”
[咳咳!]
“!!!!!”
江不宜终于听清了这声音来源,惊得倒吸了口凉气,直接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
他也不哭不难过了,满脑子里都是:完蛋了完蛋了,这下真的闯祸了!师尊知道会不会直接削了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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