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着身体跳了起来,飞快地从床底下搬出一个纸箱,里面满满的全是书。
“你找什么?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张婉萍好奇地问。
“《圣经》。我以前买过一本《圣经》。不都说《圣经》和佛经可以辟邪的吗,那把《圣经》摆在床头就可以保佑我们平安无事了。”果然,赵利旭很快就翻出一本精装的《圣经》,得意地举着对张婉萍说:“这下你该可以安心了吧。”
张婉萍满脸喜悦地接过《圣经》,郑重其事地将它摆放在床头柜上,口中念念有词:“愿上帝保佑我们平安无事,阿门。”
赵利旭心中暗笑。平心而论,虽然刚才被那黑猫吓了一大跳,但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上帝存在,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买下这房子。所谓的《圣经》辟邪,只是拿来安慰张婉萍而已。不过张婉萍的恐惧情绪,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让他感到有一丝寒意。他也对买下这房子的事隐隐地起了后悔之意。
正常情况下,人的恐惧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尤其是在一个封闭、黑暗的空间里。如果一个人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地方,惊叫“有鬼”的话,其他人肯定也会毛骨悚然,觉得有种种的异样存在。
“睡吧。”张婉萍拉过被子躺下,疲倦地对赵利旭说。
赵利旭躺在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腰,试探地问:“那还要吗?”
“不要了。”张婉萍不无歉意地冲赵利旭笑了笑,“现在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
“那好吧,小乖乖安心睡吧。”赵利旭探手关掉电灯,环手抱紧张婉萍。张婉萍也将身子尽量地缩在赵利旭的怀抱里,感觉安全了许多。
就这样,两个人相拥着,默数着黑暗中的时光,不多时,就沉沉地陷入了梦乡的温柔怀抱。
不知睡了多时,赵利旭感觉有人压着自己的四肢,令他动弹不得。他心头大骇,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梦中的束缚,却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的力气,甚至连眼皮都似有千钧重,怎么都睁不开。“鬼压床?”一时间,他的大脑中飞快地闪过这样的字眼。以前一直觉得这样的说法是无稽之谈,但如今却让他冒出了冷汗。
隐约中,他感到张婉萍起身离开了床,打开卧室的门。“你要去哪里呢?”赵利旭想问她一句,但嘴唇却被巨大的压力压迫得撬不动半点。
他感到张婉萍又回来了。虽然他睁不开眼睛,也听不到任何张婉萍的脚步声,但心头的感觉,就是眼前有一个黑影立于自己的床前,凝视着自己。恐惧的感觉渐渐地扩大,让他喘不过气来。
“快醒来,快醒来。”赵利旭聚集着自己所有残余的意识力量,与身体的麻木对抗着。终于,他感到一股热气贯穿到了全身,身体恢复了知觉。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肝胆欲裂:就着从窗帘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张婉萍正手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菜刀,冷冷地盯着他看。她脸上没有丝毫平时的温柔,而是充满着狰狞。不待赵利旭吭声,张婉萍已是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射了出来。黑暗中,只见赵利旭难以置信地眨了一下眼,张大着嘴巴,人头自枕头滚落下来。紧接着,只见寒光一闪,张婉萍自己的头也滚落在地,浓重的血腥气顿时布满了房间。
“喵~~”幽暗之中,传来一声猫叫声,听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寒碜。
“你好,这里是广州天河区公安分局。”值班室里,刑警刘涛强忍住哈欠,对着电话彬彬有礼道。
“你说什么?”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刘涛脸色大变,手一抖,电话差点跌落在地,连说话都带了颤音,“哦,好的,好的,我们马上派人到。”
放下电话,刘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头顶上的时钟,早上六点半,哆嗦着手在值班记录上填写了几行字,然后开始拨打电话:“你好,大队长吗?我是刘涛,步云花园602房又出人命了……哦,你说马上召集所有的刑警,对吧,好的,我立即执行。”
刘涛翻出电话簿,挨个地给刑警队的所有队员打电话,都是简短地两句话:“110吗,步云花园602室又出人命了,快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刑警队员都赶回局里,一个个神色凝重紧张。陆霄队长同样一脸的严肃,他望着底下的一班兄弟,长吸了一口气,“我想你们都知道我召集你们过来的原因吧。步云花园602室又出人命,我们不管有怎样的阴影,都必须出警。所以我现在只问一句,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的?”
一个个刑警任由陆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无人应声。
陆霄叹了口气,“那就是没人愿意请命了?那好吧,我们就按照最原始的办法,抽签!”
底下一干人都露出惊异的神色。算算也真的是一种心酸,二十多人的一个刑警队,平常连枪战这样的生死关都不会退缩,但如今,却连去一个案发现场勘察的勇气都没有,还得借用小孩子的手段来决定,仿佛就是赴地狱之约一般。
不过对于每一个天河区的警察,甚至每一个广州市的警察来说,步云花园602绝对是死神的代名词!只是为了不将恐慌的情绪扩散出去,影响民心,市局严下命令,绝对不许有任何的流言传出,否则恐怕那里早就成了一个坟墓,无人敢进。但这样的防民之口的政策,也就是造就了赵利旭夫妇的惨死。
第一个为602丧命的就是老陈。不过当时大家都还没有将他的死与602完全地联系在一起,毕竟他是一个人死在上领公寓的804房里。尽管他临死的恐怖模样让人心跳,而且最终的死因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因为现场和尸体解剖找不到任何的线索,法医最后只能认定他是遭受极大的外界刺激,心脏一下子承受不了而导致血管爆裂。大家对老陈临终看到的东西有过许多的猜测,但猜测归猜测,毕竟不是现实,于是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逐渐淡化。
但小张的死却开始让大家嗅到一丝恐怖的气息。小张是在一次执行公务时被歹徒砍下头颅的。当时五六个刑警一起在查处一起吸毒案件,对方只有三人,而且可以说已经被制服了,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墙角,但等到小张与另外两个警察过去给他们上铐时,其中一个瘾君子突然捡起抛在地上的马刀,一刀下去,小张血溅当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一个瘾君子。而据事后审问,那瘾君子抱头说,他当时是刚吸完毒,陷入一种迷离的状态中,而就在小张靠近他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很纤细的声音:“砍了他的头,你会很痛快。”然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捡起了刀,砍了下去,尽管他当时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甚至可以说,过度的吸毒,早将他的身体搞垮,他甚至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他只能用一句话来总结自己的行动:鬼上身。但当时刑警队更多地还是将他的供词当作是一种推脱责任之辞,于是将他狠揍了一顿,关进监狱。而不等最后的死刑判决下来,那瘾君子就因毒瘾发作狂乱撞墙而死,唯一让人感到不安的就是,他在临死前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眼睛暴凸,面部扭曲,嘴里大喊:“你终于来了!”同一囚室的狱友也说,根据当时的目击,与其说他是自己撞墙而死,莫若说是被人揪着头发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裂而死。
再接连着的就是当时搜查过602房的其他五名刑警。一名刑警是在与队员驾车追赶一个摩托车飞车抢夺党时为躲避一突然横穿出来的卡车,猛打方向盘与刹车,然后那刑警就撞碎车窗,撞开车门,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另外一辆疾驰的SUV车车轮下,脑袋被压得粉碎。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同车里共有四个刑警,前面两个,后面两个,而他是坐着后座的,前座的两个队员都安然无恙,旁边的那队员也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外伤,只是他遭遇不幸。而不可思议的是,当时车的打转方向是与他飞出车窗轨迹刚好相反!
第四个死者就是更离奇了,他是一天早上被发现死在浴室里。从事后的现场看来,他当时应是在刷牙,但就好象有人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持牙刷的手,牙刷一下子就穿透他的喉咙,死了。警方最后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得到的结论是:地板惹的祸。也许是他不小心弄湿了地板,然后在刷牙时脚底一滑,手肘撞到了洗脸台上,于是牙刷就成了杀死他的凶器。
连续死了四个与朱素案相关的队员后,剩余的三个队员都开始恐慌了,流言也开始传出,说是602室被人下了咒语,就如同埃及第18世王朝图塔卡蒙国王的陵墓的法老咒语,或是传说中成吉思汗陵墓中的咒语,即“擅入者死”。不过从现实的角度上说,602的咒语似乎就是来得更猛烈,更残暴。
面对各种的流言喧天,以及惶惶的人心,局里也开始有点慌神,于是一方面压制流言的传播,尤其是绝对不许流传到社会中去,另一方面也就是安抚局里的民心,安排幸存的三个邢警不再负责出警,而只是处理一些内务,但即便这样煞费苦心的安排,也难于扭转三人的厄运。先是另外一个科室的刑警看不惯三人终日惶惶不安,于是一日开玩笑地对其中一个刑警说,“要我不我给你一枪,早日帮你脱离苦海吧。”于是拿起身边刚刚拆卸下来装好的枪,对准他的脑袋,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大半个脑袋就被崩掉了。那一个开玩笑的刑警面如土色,当场瘫倒在地,口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有鬼,有鬼……”看到其他刑警侵近过来,不等人家将他铐上,他就号啕大哭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是没装子弹哪。”不多时,他在狱里就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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