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瑶峰兄妹武功会如此之高,年前相遇,瑶芳一剑剌穿了车沙冷的臂膀,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车沙冷至今想起来都心寒,自己一大把年纪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小妮子的剑法凌厉。
车沙冷在那边盯着瑶峰,瞧这样子,瑶芳不在这儿,心先放了一半。因为魏王指定要抓的是瑶峰,瑶芳在这里,他还不敢贸然行动;瑶芳不在,凭瑶峰一个人,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决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
车沙冷“嘿嘿”的冷笑起来,笑得瑶峰心中满不舒服,想定这四人是冲他而来,于是暗暗防备超来。
小店中食客陆续离去,有的继续赶夜路,大部份回各自的客房了。车沙冷等四人并没有动手,他们还是顾忌着自己捕快的身份,不想在店中动手,于是酒足饭饱后,便放下银子,起身离店走了。
瑶峰见四人离开,心稍放宽。他认为店中着实危险,于是背起行装,退了房间,悄悄的趁着夜色,离开小镇,渡过小清河,往南穿入一片森林,不见动静。行了七八里,在一棵浓枝密叶的大树上,裹着风衣,靠着树丫,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瑶峰下得树来,寻一处崖下,就着山泉水草草的吃了干粮,往南又行。当太阳出来时,他走上一座小山岗,在一块大石板上坐下来休息。
矮林滴翠,藤蔓缠绕树干,花儿嫣红;骄阳透过古树浓枝,林深的地下散发的水汽形成数重迷障,映着光幻成迷离的色彩。呵!好一幅曼妙的莽林景色!瑶峰站起身来,走下山岗,但见水雾中,路边的花儿草儿闪着晶莹格外娇艳。空气中飘浮着泥土的芬芳,鸟儿啼鸣,山泉淙淙……山川是香草是风流,清新的风儿醉人心房。瑶峰闭目深吸一囗气,业已忘记了一切。
但山谷林间“扑”的一声。
瑶峰举目一看:只见一只野鹿昂着头高傲无比的从他面前闯过。
瑶峰一喜,心说这家伙比起我的双腿可快多了,何不借来一骑?
主意一定,快步赶上。瑶峰一伸手拦在野鹿面前,喝声:“站住!”
野鹿把头一昂,毫不理会。
瑶峰发怒了,运全身内力双足点地,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鸟般不偏不倚的贴上鹿背,双手抓住鹿角。
野鹿一听,什么?自己让人当坐骑了,这还了得!它头一摆,一发性子跃起来,恢溜溜的纵过灌木丛,快如闪电般向正西南方山谷纵深处奔去,不时止步,不时狂奔,向树干擦,向岩石从,企图把瑶峰摔下来。
可是瑶峰任它怎么撒野,只稳坐其上稳丝不动。
像一团青色的影子,滚过森林。
煞是惊奇。
野鹿载着瑶峰,一口气冲出二十几里,终于跑不动了,精疲力尽的停下来,喘着粗气,一步三歪的慢慢走着。
“嘿!你不跑了?”瑶峰跳下来,着手在鹿屁股上扑了一掌,喝声:“饶你去吧!”
野鹿一惊,又似箭般向前,转眼消失在树林尽头。
这里已经临近山谷的出口处,向前方将进入更深的林区。瑶峰稍作休息,继往前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自从下得山城来,就茫无目的在大森林中瞎逛。他要寻找妺妺,可是妺妹现在何方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瑶芳一气离开,甩下一句:你好好的陪着你的霞儿吧!我的生死,我的心思,不要你操心。
妺妺呀,哥哥到底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这样负气离开,甚至都不留下只言片字你的去处!你知道哥哥多么担心你。从我们记事起,到圣泉宫学艺,到天府城惩凶,到西府仗剑,我们何曾有一时分开过?可是今天……他想起妹妹的歌声,笑声,那样天真无雅,那样自由自在。
妹妹呀!你现在哪儿?哥好想你!
但见前方,数棵西山五月桃,嫩油油的桃子挂满了树梢。瑶峰跑过去,摘下百草帽,放下包裹,三五下攀上桃树,摘过几个诱人的蜜桃,自是吃了起来。
待到吃饱时,瑶峰跳下树来,又身不由己的往树上一靠,仰望林梢,感到多么的无聊;想起妹妹瑶芳,更想起阿娘。三岁的幼儿,就被迫离开母亲的怀抱,听师父说母亲在五芸山出家,可是自己一直忙于奔波,更身负命?,怕累及阿娘,一直没有前往探望,实为不孝!
瑶峰很是沮丧,空有一身武功,却不能保护家人,现在连妺妺也弄丢了,这都是什么事呀!
剑!他忽然起了舞剑的念头。于是,自剑鞘中抽出宝剑,面对桃木,古松,起了个剑花,轻飘飘的舞起了剑。但舞到酷处,自丹田之气运抵剑身,剑光霍霍,银蛇飞舞;一道剑气疾过,不远的灌木枝拦腰折断。
唉!他感叹,当今天下,贪官污吏,土霸恶丁,到处横行;农民义军的烽火从上州兴起,大有燎原之势;而庭州的兴起,矛头已直指三关。虽然新皇帝励精图治,但经年的弊政已让社稷千疮百孔;连年的旱灾和官府的横征暴敛已让百姓苦不堪言……照此下去,大夏王朝的大好江山不在他穆琰手中断送才怪。
瑶峰停住剑,深深长出一口气,为多灾多难的家国而忧虑。忽然,身后传来锐器破空之声。
瑶峰疾一偏头,一支钢镖擦着耳根飞了过去,钉在松树上。紧接着,一股雄浑的掌力迫到了身后。瑶峰无余瑕可想,返身一掌,硬生生的接住了击来的这一掌。但听“篷”的一声,瑶峰身不由己的倒退几步,定睛看时,不是呼延达是谁?不远处站着车沙冷,单通天和归海龙,也闹不懂他们何以来得如此之快。
瑶峰扫了一眼四人,冷笑说:“多待四位了,不远千里的从京城跑来,朴而不舍的坚持要见我,恕没远迎,多有得罪。呼老三,亏你也是京中有名的捕头,使这卑劣的手段暗算于我。”
呼延达一时呆在当地,没法开口,真后悔不该偷袭这一掌,闹得如今五脏六肺似乎要倒过来一样。
车沙冷走上来,和瑶峰四目相对。
车沙冷忽地冷笑说:“小英雄,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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