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枪林身子往后一仰,松开大枪。
刀身切过,在刘的肩膀上割出一道寸许血痕。
贴身搏命,以一换一,林动脚底被扎穿,对方只是伤到了肩膀,不影响行动,林小子显然吃了大亏。
“你伤了脚,拿什么跟我斗!
”
铁塔般的汉子,面露狞笑,双手一握,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节脆响。
林动将身上飙出的血液涂抹在鬼头刀,刀柄雕刻的鬼头上面,轻轻一抹,刀柄鬼头双目猩红如注,似激发出凶性。
“嘉庆四年,刀剐了一身白肉,白莲教主王聪儿!
那粉面含春,肉却是如同雪花般儿,片片落下。
”
“嘉庆五年,斩了起义造反,波及鄂豫川广陕十余省份,持续长达九年的姚之富,阿贵儿!
”
“道光年间,那个刺杀两江总督,士林领袖陶澍的惊天逆贼彭春生,怎么死?挖了五官,斩了四肢,活生生疼死的。
”
“他个北地枪王刘枪林,算个屁嘞!
”
鬼头刀好似通灵,乌黑的刀身上渲染鲜血,红如火炬。
那刀柄处的狰狞鬼头,在这一刻开口,絮絮叨叨念着过往战绩。
“说得没错,他刘枪林算个屁嘞。
”
林动在心底默道。
他一把将扎穿脚底的大枪拔出,随手丢在一边,满是乖戾笑道:“你没了枪,又拿什么跟我斗!
”
“老夫武艺入道,浑身筋骨,无一不可作枪。
”
刘枪林拳头一拧,当即箭步似飞,身如短矛,一拳扎来。
“哼,口舌之辨。
”
林动咬牙忍痛,左脚踏地,拖刀,朝后飞奔。
刃口与地砖蹭出火星子。
“哈哈哈,小崽子,你脚受伤了,你还跑,是怕伤口崩裂得不快。
”
刘枪林追击,心头狂喜。
一想到和陈玉成的赌注,他眉眼间就闪过一抹亮色,只要躲过了今日,从此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三千兵马入捻军,少说也能换到一个快活王!
就是有些对不起四海儿了。
他做鬼都要替自己说出一番心底话,可我却连他妻儿老小都未曾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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