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一声冷喝,立在车子两侧的几个亲兵端起了枪,朝天一连开了几下,突如其来的枪声令围在这里的乌鸦呼啦啦的全都散了。
“敢,敢,敢问是哪路军爷?”
小厮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门前,忙不迭的磕着头,“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军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这,这,这可不是好玩的。
漱了几遍口的沈娄同样听见了枪声,匆匆从门房间跑出来,抬眼便瞧着黑黝黝的枪口,瞬间额头就爬满了冷汗。
讪笑着搓着双手迎过去:“军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车窗缓缓摇下,时怀川侧着脸冲着沈娄招了招手,示意司机让他近前来。
嗯?这,这不是小少爷么?
怎么会……
董家何时有这么多的枪了?
不对,董家这个时候不可能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闹,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先生让你过去,没长耳朵吗?”
司机看他半天不动,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膝窝上。
厚重的靴子再加上力道不小,沈娄踉跄着栽倒在车门边,下意识的用手扶着车窗。
时怀川出发前,在顾大帅那换了一身衣服。
墨青色的军装制服罩着他单薄的身板,同色系的披风罩住他肩膀,牛筋皮的腰带将他的腰身掐的细韧如柳。
半长的头发拨到一侧。
顶好看的一张脸少了艳色的映衬,多了些硬朗的冷意,以及眉眼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倨傲和慵懒。
“沈管家,难道宁家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爷,少爷,您是我祖宗哎,您莫生气,是咱招呼不周,这就给您出出气……”
沈娄不愧是宁府待了二三十年的老人,审时度势这一块那可是玩的漂漂亮亮的,说话的同时抬手就往自己脸上耍了两巴掌,动静不小,没有放水。
好家伙——
毕竟这么多条枪指着,他哪敢不下死手啊!
打完之后,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那腰弯的几乎都快要和墙角一样的方正了。
时怀川扶着他的胳膊下了车,“沈管家,大奶奶在何处?还有我那喜事临头的兄长,是不是也该拾掇拾掇……”
“是是是,祖宗您随我来,大奶奶和少爷都在呢。”沈娄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诚惶诚恐的说着,抬眼往宅子里瞥了一眼,让小厮找机会去禀报。
时怀川当做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毕竟接下来的戏码,若是人不到场,他还开不了锣呢……
宁家的抄手回廊很气派,假山池塘应有尽有,并且家中的下人们也很勤快,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大奶奶白琼蕊得了禀报。
顾不上收拾春莺,带了人便来了正厅候着,拧紧了眉头思忖着宁洧川的这出回马枪究竟意欲何为。
错落的皮靴声越来越近。
时怀川跨进正厅,眼神一瞥,兀自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带来的两对人马分别立在两侧。
扫了一眼厅内脸色发青,几乎快要搅破帕子的白琼蕊,指尖轻缓的敲在手边紫金楠木的案几台面上。
淡笑着缓缓开口:
“这大喜的日子怎能少了最重要的新娘子呢?几位兄弟,劳烦你们帮忙去后院找找,这位宁家少爷,宁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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