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当时,大概就是莫名想起了漠西这种形式的聚会,才会突发奇想吧。”
“这么说?你去过漠西?”
柏涓涤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整个人坐在床上,更凑近了些。
“并没有,不过我父亲去过。”
“早年间,他接到一批特殊的生意,亲自带队去往漠西交易。”
“据说,客户需要金夏当地的一些石头,用来举行祭祀的活动。”
“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若是中途折腾丢了,再回来一趟得不偿失。”
“所以父亲就跟着商队一起去了,回来时,带了些当地的特产。”
“后来,那些特产中的典籍,就理所当然进了我家的藏书阁。”
“然后我就看到咯!”
柳梧璇尽力回忆着那本书的内容,她读过的书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虽说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但那些只是贵族礼教中必需要求的,她不反感,甚至对其中某些方面颇感兴趣。
就比如射术,她仅凭自学就达到了相当不错的业余水平,甚至在金夏城中小有名气。
而她真正最喜欢做的,还得数这读书,她颇为偏爱冒险类的故事,常常一坐,就是在书房中一整天。
“这沙剧最为特色的地方,就是变幻!”
“到底是怎么个变法呢?”
他迫不及待,将脸凑过去,想要听个清楚。
“表演者在表演前,会准备七八副面具。”
“这些面具由牛皮制成,薄若素纸,上面画满油彩,形成各式各样的脸谱。”
“脸谱自上古时期就广为流传在当地的部族中,最初也就十几种形式,堪堪可数。”
“后来,文明更替,文化交融贯通,脸谱的形式便百花齐放,鼎盛时期,足有近千种之多,在那个无比开放的时代,每个人都可以画自己的脸谱用于表演。”
“接着,漠西地区由雨朝接手后,被迫接受政治改良,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化回归运动’,美其名曰,为了保持文化的纯粹性。”
“直至今日,脸谱形式逐渐趋于固化剂虽说比起鼎盛时期十不存一,但还是可看的!”
“表演时,人们将各式各样的脸谱戴在面部,用皮筋箍在脑后,上场表演!”
“他们随着音乐和唱词,在固定的节点变换脸谱,速度之快是用肉眼无法辨别,可谓神术!相当精彩!”
柳梧璇讲得兴盛至时,妙语连珠,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她正置身于群星下的黄沙之中,篝火的热浪舞动她的发丝,沙剧的唱词和旋律在耳边萦绕,不时变换的脸谱让她眼花缭乱。
轻轻的,一缕长发落在她盘起的腿间。
“喂?你怎么?”
待到她发觉之时,柏涓涤细腻的鼾声已经排斥走所有的杂音,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原本升腾起的怒火转瞬即逝,她看到他伏在自己的膝上沉沉睡去。
正如她所言,纵使已历尽千般磨难,阅尽人性无数,他也只不过是才加弱冠的少年郎。
微弱的颤抖从他早已麻木的右臂清晰地传到她的身侧。
她望着那条血色尽失的右臂,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死死咬着牙关,却止不住泪水滴落。
无尽的月色之下,少女侧耳倾听到少年梦里的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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