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处还缺不少东西,晏小鱼准备明日和他阿姐去镇上置办家什,顺便买些肉菜回来。这几日多亏严少成和何婶帮忙,晏小鱼想亲自下厨,做些好菜答谢他们。
严少成听说他要设宴答谢自己,推辞了一番,见他铁了心思,便说自己明日去县里进货,可以带他们去镇上。
晏小鱼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翌日一早,晏小鱼和晏小月吃完早食打开院子门,坐在堂屋门口,一边干活儿,一边等严少成。听到牛车的动静,不等严少成招呼,他两便背上背篓迎出去了。
到了外头才瞧见严少煊也在,背着个布袋走在他大哥身侧。
“吃过早食没?都上车吧。”严少成笑着招呼道。
“吃了,我娘烙的南瓜饼,配上粟米粥、腌黄瓜,味道可好!”晏小鱼一边说话,一边扶着晏小月上车。
严少煊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等晏家姐弟两个都坐好了才上去。晏小鱼记着昨日的事儿,打算等他坐下就同他道声谢,顺便聊一聊,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想到严少煊上了牛车目不斜视地走到车尾,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晏小鱼气得撅过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他再不搭理严少煊,一心和严少成说话。
严少成是做货郎的,常年在外头走商,知道不少逸闻趣事,人也随和健谈。晏小鱼其实是个爱说话的性子,可晏兴茂夫妻和晏小月都不是话多的人,长房那几人倒是爱说话,可没一句是他爱听的,他这些日子着实憋着了。
严少成的胸襟见识都与村里人不同,晏小鱼和他聊得十分投缘,自觉交到了穿来之后的第一个朋友。晏小月一声不吭,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姐弟两个注意力都在严少成的走商经历上,牛车上坡时没注意,一齐往后溜了过去。
晏小月被严少成一把拽住,晏小鱼没人拉,直接溜到了牛车后头。
他回过神时,背后是严少煊温热的胸膛,屁。股下是严少煊结实的大腿,因为离得太近,甚至能闻到严少煊身上淡淡的松墨香,晏小鱼整个人都僵住了。
饶是他脸皮不薄,这会儿也有点儿难为情了。
“对、对不住,坐着你了!”他僵硬地扭头,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严少煊目光幽深,一副看穿他的表情:“可以从我怀里出来了吧?”
晏小鱼羞恼地从他腿上弹了起来。
严少成笑得肩膀不住地耸动,险些没拉好缰绳;晏小月忘了自己方才的窘迫,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两人。
晏小鱼红着耳朵,同手同脚地挪回原来的位置。
严少成安慰他:“没事,坐一下没事的……”说完没忍住,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被严少煊瞪了一眼才止住。
晏小鱼盯着严少成的后背,幽怨地叹了口气,亏他拿这人当兄弟呢!
牛车上气氛有些微妙,好在离开山脚,驶到村民聚集的位置后,不断地有人同他们搭话,晏小鱼岔开注意力后,脸上的热度才渐渐散去。
严少成人缘颇好,一路上遇见的村民无论老少,都热络地同他打招呼。
他又喊了几个要去镇上的村民上车,其中有两个小哥儿坐到严少煊旁边,期期艾艾同他说话,严少煊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
*
到了镇上,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在路边下车,晏小鱼姐弟和严少成道别后,直奔铁器铺。
前日买锅竟忘了买把菜刀,今日做南瓜饼用的南瓜是晏小月用拳头捶开的。
除了菜刀,割稻子用的镰刀、砍柴用的柴刀、翻地用的锄头也需要买,这些值钱的东西晏老爷子是万万舍不得让他们带走的,昨日砍竹子都是找何婶借的刀。
镇上就一家铁器铺,铺子里现成的菜刀有两种,一种三百文,另一种要四百文,都是可斩可切的铁刀。晏小鱼看了一下,花样没有现代的多,但用着没什么问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菜刀是厨子最重要的工具之一,许多有名气的大厨对这玩意儿要求颇高,会花重金找人订做。晏小鱼走的是野路子,不讲究这些,但也得趁手才行。
他挑了一把四钱的菜刀,又让晏小月选了两把镰刀,一把柴刀、一把锄头。
时下铁器贵得令人咂舌,几样刀具合起来要一千八百文,晏小鱼费了番功夫同铁匠磨价,最后一千六百文买下。
买完刀,姐弟二人去集市买菜。
今日要宴客,菜色不能太差,晏小鱼琢磨着鱼和肉至少得有一样,豆腐也可以买些,青菜尽量用家里现有的,省下银子买调料。
过去的路上,他问晏小月:“阿姐,你爱吃鱼还是肉?今日做些咱们自己爱吃的。”
因为胃口太大,晏小月的主食和旁人不太一样,原先在晏家时,其余人偶尔还能吃上大米饭,她永远都是蒸红薯、杂粮粥、粟米饼,都是家里种的、卖不上银子的粮食。菜就更别提了,晏小鱼故意在饭桌上跟晏小宝斗气抢菜的那几日,是她这辈子伙食最好的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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