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晏小鱼和晏小月早早地起来,去山脚下收拾他们的新住处。
姐弟一人挑着两箩筐干稻草,脚步匆匆,路上有人问起,晏小鱼心知他们住进严家旧宅的事儿,村里人早晚会知晓,便如实说了。
“我们赁了严大哥家的旧宅,现在去收拾屋子。”
村里人反应各异,有人问租子多少,有人问赁了多久,晏小鱼含糊其辞,随口应付了几句。
大多数人只是好奇,晏小鱼不肯细说,他们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有个之前打算将自家屋子赁给晏小鱼,好捞上一笔的,见算盘落了空,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
“哟,你们赁严家的宅子,那可得当心些!成小子没同你们说吧?他娘先前就是在那屋子里去的,你们一家住进去后若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啦!”
“多谢郑阿叔提醒。”晏小鱼挑了挑眉,“不过严家婶子是个麻利人,她家里再不干净,应当也比郑阿叔家强些吧?”
边上伸着耳朵瞧热闹的人闻言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郑阿叔是村里王二狗的夫郎,王二狗是个混子,成日里偷鸡摸狗不着家,他夫郎同他一样,好吃懒做,不爱干活儿。他家那屋子脏得无处下脚,村里人都不爱去他家串门。
前头王二狗得知晏小鱼要赁宅子,特意让郑阿叔将家里收拾一番,又主动找上牛富贵,说愿意将自家的屋子赁给晏小鱼他们,牛富贵怕晏小鱼被这夫妻二人蒙骗,仔细和他说了王二狗家的情况。
郑阿叔原是想讽刺晏小鱼赁的屋子死过人不吉利,没成想晏小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借此挖苦他,他气得不轻。
“你这哥儿真是不识好歹,我好意提醒,你却如此刻薄,难怪你爷爷不待见你呢!”
"你是不是好意你自个儿明白,就你家那屋子还好意思跟我开三钱一月的租子,莫不是你家积的那层陈年老灰都糊到你脸皮上了?"晏小鱼昂着头,语气凶巴巴的,“我爷爷是不待见我,他待见你,你去给他当孙子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有人‘噗嗤’一声,笑出声了,又有人小声嘀咕道:“他家那屋子竟好意思开三钱一月的租子?难怪人家宁可赁严家的旧宅也不赁他家的呢!”
郑阿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晏小鱼拆穿了心思,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又气又恼,指着晏小鱼就要骂人。
有好心的婶子瞧不过眼,拦了一下:“罢了罢了,也是你先招惹人家的。”
晏小月怕弟弟和郑阿叔打起来,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晏小鱼也不想耽误事儿,便嗤笑一声,同他阿姐走了。
这姐弟俩一走,瞧热闹的人又三三两两地议论开了。
前些日子长房的人和晏老头没少在外头编排晏小鱼,都说他性子野了,在家里欺负晏小宝、忤逆晏老爷子,还想抢晏永和的屋子,就差没上房揭瓦了。可那会儿火力没对着自个儿,村里人都有些不信。这会儿亲眼瞧见他骂郑阿叔,大家才不得不信。
郑阿叔和王二狗这两夫妻村里人都瞧不上,可也没几人敢当面说他们,毕竟这种人就是狗皮膏药,粘上容易,要甩开就难了,大伙儿都避之不及。
没想到晏小鱼一点不怵,就差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了,真是同从前不一样了。
*
到了山脚下,晏小鱼瞧见院子门外放着架竹梯,猜想是严少成早上送来的。
修屋顶少不得梯子助力,严少成昨日说要用梯子去他家拿便是,省得从晏家搬。正好晏老爷子这两日防贼一样盯着二房的人,生怕他们带走自家的东西,晏小鱼懒得同他拉扯,便应下了。
没想到这人这样周到,不等他去敲门便主动送来了,晏小鱼一边感叹,一边掏出严少成昨日给的钥匙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晏小鱼将竹梯搬进去后,带着他阿姐将几间屋子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越看越欢喜。
这宅子前后两个院落,都挺宽敞,到时候种些小菜、养些鸡鸭都不错。前院的墙角下还种了两颗桃子树,这会儿已经挂果了,应当是山上移栽过来的野生毛桃,果子很小,数量也不多,还未成熟,凑近了便能嗅到青涩的果香,让人直泛口水。
屋子里寝具、柜子一应俱全,不过都有些旧了,柜子上的木漆斑驳脱落,窗户上的油纸破了大半,堂屋的桌子断了条腿,好在修补一下也能用,不比他们在晏家用的东西差。
严少成说的不假,这屋子里头确实挺干净,不过因为许久不住人有淡淡的潮味儿,将屋顶的茅草补一补,坏掉的物什修一修,再通通风,好生拾掇一下,住着应当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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