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竹青放下筷子,面上毫无波澜。好像她在说再普通不过的事。
“大长老与你们一起去的,结果他们死在霞谷了对吧?小薇回来了,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竹青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像是钢针一样刺入在座的每个人心中。
“反叛军?我们?不过是你眼前的这些人罢了。老的老小的小妇孺不过七十多号人,我没有埋怨你和甘化先生的意思。你们很厉害,能跟霞谷爵士叫板,可是··然后呢?你们不也是狼狈的无处可去?”
多么冷酷的言语,可这就是事实。
竹青的眸子没有光亮,那是一种麻木,长年累月的伙伴们死去的麻木。
必先站在原地,看着竹青说道:“所以就在这里等到老死吗?与其在这里安享天年,我宁愿无憾的死去!”
竹青忽然恼火的站起身,眼眶通红:“你当然这样想!因为你根本不在乎别人!香叶必先,你想过你死后,你的家人会多么痛苦吗?”
必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父亲他的师父不都是扔下他独自死去的么?
他可以反驳竹青,但是他没有。辩驳过对方就能换来大长老们活着回来吗?说不定,更坏的猜想,大长老他们根本没有破除诅咒。他和甘化会在未来的三年内病死,现在必先觉得身体疲惫仿佛灵魂被抽空,他想会不会自己已经沾染诅咒了呢?
甘化把他拉到凳子上坐下,低声道:“先吃饭。”
竹青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坐回位置继续吃饭。至此再也没有人说话,就连孩子们都懂事听话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这一天之后必先总是郁郁寡欢的躺在床上,甘化不擅长安慰人,偶尔坐在他床边椅子上看看书吃吃饭,当作陪伴。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着。
必先侧躺着问他:“你今天也去巡山吗?”
养伤的这段时间,必先没有参与村寨的任何活动。甘化则不同,他似乎融入的很好。
也许在甘化心里,能够被反叛军接纳是来之不易的事。
“嗯,巡山是很重要的工作,防止有人越过雪山攻击村落。”甘化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你要一起来吗?或者做点事,总不能在村子里白吃白喝吧?”
村民们人都很好,根本不会因为必先不做事而有怨言。甘化这样说是在叫必先做事,因为必先是一个怕给他人添麻烦的人,所以更关注别人。
果然,甘化的话奏效了,必先平躺下依旧闭着眼:“我知道了。”
这段时日,甘化跟当初带他们来的老头熟悉了,村中人都称呼老头为正伯。甘化也如此称呼他。
正伯背着自己的行李,笑盈盈的与甘化说:“自从有你跟我巡山,我真的轻松很多啊!”
甘化:“能够帮助到您就好。”
“哈哈哈。”正伯笑笑走在前面:“今天我们要爬上那座最高的雪峰,那里可以看到云野的三塔。你听说过云野三塔吗?”
甘化了然:“云野三塔曾是带领云野走向繁荣的三位先祖遗迹,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正伯边走边说:“嗯,每每怀念家乡,我总会爬上高峰张望。不聊这些了,在高峰上能看到雪山全貌,有没有人爬山一看便知。”
甘化点点头,正伯是云野人。云野是只有富人才能居住的地方,虽然土地广袤无垠物产丰富,可是房价极高。正伯以前是有钱人,坐拥船只制造业,只可惜得罪皇室,工厂停摆亏光了钱无家可归的糟老头子孤苦无依。
正伯并未多说他以前的事,也没有透露是哪个皇室成员。甘化是国王的私生子,想必对于皇室成员很了解。反叛军们没有人问甘化皇室的事,所以甘化也识趣的从未打听别人。
随着他们登上高地,凌烈的风吹袭面庞的力度变大,仿佛有刀子从脸上刮过,冻得脸颊生疼。
无论是正伯还是甘化,早已习惯了极端环境。他们在最高峰的山腰找到一个可以歇息的洞窟,呼啸的风吹打着岩壁嗡嗡作响。这种环境下说话是听不清楚的,正伯坐在靠近洞窟外的位置,望向远方无意间看到爬山的人。
“有人!”正伯站起身喊道,并伸手指着下面,叫甘化过来看。
果然,在山川下面有一伙人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从山脚向上而来。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武装部队,倒像是普通民众。小小的队伍约莫有二十几号人,再多的甘化看不清楚。风雪阻碍视线叫人难以辩驳更多,甘化问正伯:“要下去看看吗?”
正伯沉思道:“我们先跟踪他们,要先清楚对方的来意才行。”
临时改变行程,他们小心的向那个队伍移动。雪山下跟上面不同,这里温度适宜没有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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