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脚步极轻,踏在羊毛绒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但他每踏出一步,那盘旋的阴森之意便减弱一分,直至近前已几乎察觉不到。
他停在了床边。
容予的呼吸依旧平缓,胸廓规律而缓慢地一起一伏,好像仍然睡着。
容予不曾睁眼,却能闻到来人周身环绕的松节油香。
郎舒齐来了。
微凉的指尖轻轻落在容予的鼻尖,沿着鼻梁隆起的弧度一点一点勾勒容予纤细精巧的骨架。
一触即离。
郎舒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收回了手,将指尖挪到眼前,目光渐渐呆滞。
这般的艺术品,是真的!
他摸到了!
容予周身散发着温柔而甜腻的玫瑰芬芳,而他本人,也确乎是一朵娇嫩欲滴、任人采撷的艳丽玫瑰。
啧啧,你倒是……
上点真刀真。枪啊。
郎舒齐喉结微动,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下去。
他急忙扶住沙发的扶手,仓促之间却仍记得,床上的人仍然睡着,极力不发出一丝声音。
郎舒齐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自己覆着薄茧的指尖。
有这样的珍品在侧,他曾画过的千千万万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如今晚……
暴戾的气息渐渐将他包裹。
就在此时,容予不经意地翻了个身。
郎舒齐周身的气息骤然褪去,他不敢再看容予一眼,匆匆忙忙退出了房间。
在他的眼底,却有一丝猩红一闪而过。
以他如今的技法,怎么能画出容予万分之一的美?
不急、不能急……
郎舒齐匆匆的脚步声很快消失不见。
容予坐起身来,对着镜子理了理散乱的衣襟,指尖落在郎舒齐碰过的鼻翼上,唇角微勾。
“520,你瞧,他在床边放一面落地镜的目的是什么呢?”
【……】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郎画家的鼻子是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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