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之拿来的金创药,果然如他所说,止血有奇效。
甘采儿拿它在兰亭舟伤口处均匀涂抹后,新鲜冒出的大小血珠,肉眼可见地慢慢凝固。
这一回,兰亭舟十分配合,再也没乱动,所以血便止得更快。
甘采儿拿着干净透气的棉布,把兰亭舟上半身细细密密裹得严实,远远看上去,活脱脱给绑成了一个大粽子。
兰亭舟看了眼动弹不得的肩臂,一个字也未多说。他知道甘采儿在恼他,他更知道这次确是自已理亏。
于是,他默默无声地配合着。
没一会儿,医馆的伙计领着两个凤天镇的差役进来,说要了解一下情况。
甘采儿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两个差役大致记录下,然后就走了。
差役走之前,甘采儿问:“请问两位差爷,那当街行凶的老汉可抓着了?”
一位差役摇头:“王老六当时就跑了,也不知躲在哪旮旯。衙中的兄弟都派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音讯呢。”
另一差役感慨:“他在镇上卖现切米糕,也卖了四十来年,一直都挺和气的。没想到人这老了,脾气倒变大了,竟敢拿着刀砍人。这要被抓住,还不知道他熬不熬得过那顿板子呢。”
两位差役走后,甘采儿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儿。”甘采儿道。
“哪里不对劲儿?”兰亭舟问。
“当时因为身边跟着八公子,所以见那两人吵得越来越凶,我是专门挑了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方向去。”
“这两人怎么最后竟会跑到我们跟前来了?”
“街上人多,他们打架闷头跑,哪里还顾得上挑方向?”兰亭舟一哂,不以为意。
“不对。”甘采儿摇头,“我觉得那人就是冲我们来的。”
兰亭舟一默,而后淡淡道:“你别想太多,意外而已。”
“真的只是意外?”甘采儿犹疑不定,看向兰亭舟。
“若不是意外,那你认为这事是为何?”兰亭舟反问。
甘采儿想了想,摇头。
她相信自已的直觉,当时那两人就是冲着她们来的,但同时,她也想不出原因。
前世,并没有这回事,所以她无法从过去的经历中得到有用信息。
而今生,除了吴家,她也没与人结怨。至于吴家的怨,她相信以孟煜的脾气,早已经彻底将其压制下去。
那还会有谁?
甘采儿托着下巴,将周围的人捋了又捋,唯一的可能便是杜夫人。但为了一个庶子,雇凶当街杀人?她怕不是疯了吧!
一个主母想处理一个庶子,法子多的是。
甘采儿摇摇头,继续埋头苦想。
“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兰亭舟叹了口气,这傻姑娘,这等曲折复杂的算计,哪是她能想明白的。
兰亭舟眼里的无奈,甘采儿看得分明,知道他在嫌弃自已笨。于是,她悻悻地一甩衣袖,出去了。
兰亭舟一怔,不禁懊恼。
好端端的,将人气走干嘛?
医馆的老大夫叮嘱,兰亭舟现阶段最好别轻易移动,不然伤口会再度崩开。因此,甘采儿决定让兰亭舟在医馆留宿一夜,等明早天一亮,再赶回“福庆号。”
兰亭之也觉得这样妥当。于是,他带着杜恪和黄嬷嬷先行回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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