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扭头:“陛下,下旨吧!”
郦黎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相国,朕,朕……”
严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
原本他还对小皇帝有所怀疑,现在看来,哼。
严弥一向自负,郦黎是他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性格天真懦弱,各个方面都完美符合他对傀儡皇帝的要求。
因此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小皇帝会超出自己的掌控。
肯定还是朝中有人在捣鬼!
“既然陛下不忍,那此事就交给臣来办好了,”他倨傲道,丝毫不把郦黎的为难放在眼里,“陛下不必忧虑,老臣保证,定会帮陛下查个水落石出,保皇权社稷一世平安。”
郦黎松了一口气,感动地望着他:“那便太好了。相国辛苦,朕看相国今日气色欠佳,想必是为国事操劳甚重,朕宫内的道士新炼了些丹药,不如等散朝之后朕派人送去府上吧?”
严弥哈哈一笑,紧蹙的眉头也终于散开了。
“多谢陛下,但臣只知把国事当家事,不好修仙炼丹一道,”他冠冕堂皇地推辞道,“不瞒陛下,前些日子臣府上还来了个神仙道人,也被臣用些银两打发走了。这丹药贵重,陛下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郦黎露出一副“相国果然高洁大义”的神色。
心里则在暗骂这老贼真是道貌盎然臭不要脸,要不是李臻是自己派去的,瞧严弥这说谎话眼都不眨的模样,他就真信了。
散朝后,除严党外,其余大臣们均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聚在一起商讨着对策。
唯有陆舫放慢脚步,缀在人群后,不言不语。
他在观察着四周宫人,看会不会有人特意路过自己身旁,递来纸张或丝绢手帕一类物品。
然而并没有。
陆舫难免有些失望。
难道是他猜错了,定远侯之死,其实与陛下并无关系?
他沉思着绕过禁宫宫墙,想要猜出杀死罗登的背后主使,和对方的用意。
突然,身后一道大力将他拽入角落,陆舫眼前一黑,还以为是歹人行凶,正要挣扎呼救,忽然听闻一道柔和声音:
“陆大人,吾等奉陛下之命,前来请大人入宫一叙。”
陆舫不动了。
然而只短短几秒后,他又奋力挣扎起来。
请人就请人吧,好好的,扒他衣服做什么!
一炷香后。
伪装成陆舫模样的沈江快步走出了角落。
早朝前叮嘱他的高姓官员见他一直低头走路,连个正脸都瞧不见,不由得好奇问道:“元善,你这是怎么了?”
沈江以袖掩面,低低咳嗽一声:“偶感风寒。”
对方更疑惑了:“可你早上不还好好的?”
“与高大人交谈那一会儿,舫羞愧难当,加之冬日朔风凛冽,便寒气入体了。”
高姓官员:“…………”有这么快吗?
又是一炷香后。
皇城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位面色铁青的高大宫娥。
看着静静站在自己面前等待的侍卫,他攥紧双拳,片刻后,怒极反笑:
当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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