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恕罪,实在是我们教子无方,说起来甚是丢人。”薛夫人也跟着起身行礼致歉。
“家里并非没有请过先生,只是这小子过去顽劣不堪,接连气跑了不知多少个先生。文章是半点没学进去的,倒是差点给人气出个好歹来。”
吕老先生:“……”
换了平时,他最不惯着这种顽劣的学生,早就要下逐客令了。
但他们母子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他一时间倒是不好赶人了。
“既知自己顽劣,就该好好收收性子,认真读书。天底下先生大多数一样的,只要你肯好生进学,总归是有先生愿意教授文章的。”
这便是在拒绝了。
薛沉鱼心里一“咯噔”,正堂这么多人,她鬼使神差的就看了司徒祯一眼。
不期然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心头猛地一跳,又垂下了眸子。
她怎么就偏偏看他去了呢?
司徒祯没事人似的,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淮,“你如今倒是不执着要像薛侯那般,杀敌立功报效国家了?”
太子也看了薛淮一眼,但他对薛家能出什么读书人并没有信心,也不觉得薛家真能请动吕老先生前去执教。
至于薛淮顽劣,气跑了先生的说法,他倒是有所耳闻的。
“阿姐说,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刀枪都学不成个样子,还不如妹妹,在旁边看都看会了,让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薛淮耳根子还红着,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被人当众说出来,确实是没脸见人的。
“噗……”吕老先生一般不笑的,这会儿实在是没忍住。
“我在家说你那几句,你自个恼我也就罢了,怎么好意思拿到人前来说的。”薛沉鱼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朝吕老先生欠身。
吕老先生此时才将目光落在薛沉鱼身上。
武安侯府富庶之名,他早有耳闻。侯府嫡长女嫁了个翰林的事,他也曾听人提及。
最近更是听闻,这位侯府嫡长女为了替婆母请医治病,在药堂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才将大夫请上门去,孝顺至佳,纯善非常人可及。
先前进门时,她乖顺地跟在母亲后面,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
刚才提到请他上门执教,他还以为他们武安侯府会拿这桩孝道逸闻出来说事,最后也没有。
这一点他倒是颇为欣赏的。
不过,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出嫁了还要管娘家事的女子。
“薛大姑娘虽已成家,对娘家弟弟的教养,倒是不曾懈怠。”
薛沉鱼的笑容一顿,随即又缓缓的绽开了笑花,“让吕先生见笑了。小女是家中长女,幼年时父亲远在边关,母亲操劳家中庶务,教养弟妹的责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小女肩上。”
“是以,小女便是出嫁,教养弟妹的事,还是得操心一些。有始有终,才不负父母的托付。”
吕老先生:这一家子都是怪胎!别人不好宣之于口的话,他们倒是都能张口就来。
搞得他倒是不好说她已婚妇人把着娘家大权不放了。
“吕先生,薛淮之前顽劣不堪,气走了不少先生,的确是他的不对,也是我这个做长姐的管教不力。今日我们斗胆上门,也不敢奢望就能请到先生进府执教。”
吕老先生:?
“只恳请先生帮着掌掌眼,看看这孩子是否还有进学的可能,若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好让他尽早舍了这进学的妄念,重新谋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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