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的秘简,自然是要知会一下门中几位筑基的,简雍远在明月城,一时半刻回不来,钟紫言便把秦封和姜玉洲邀至赤龙殿内,一番讲说。
三盏茶的功夫,秘简中的讯息说的通透,除了盛会流程,主要就是司徒家给赤龙门的一些便利。
安排的居所、陪附的婢女、有头有脸势力的名册等等,能给出来的都给了,算是仁义之至。
姜玉洲盯着明黄玉简久久不曾转移目光,啧啧称赞,“这一次少说也得有两三万修士参与,内里名册上所列的势力,不下三百家,真是我见过人数最多的论道大会。”
名头是叫‘小剑山诛邪法会’,自二月二十七开始,前三日摆宴款待,其后二十日擂台比斗,最后六日设坛讲道,司徒业和吴老祖一人讲三日,参会散修们能领悟多少,看个人机缘。
姜玉洲越想越觉得司徒业合他脾性,感叹道:“这司徒前辈真乃豪杰人物,做了这般大善事,何其操劳!”
钟紫言和秦封对视一眼,互知深意,笑而不语,齐齐看他。
少顷,姜玉洲心里有些发慌,“看我作甚?怎么,难道这还不算好事?这可是造福了槐山无数低阶散修啊。”
一听到‘造福’二字,钟紫言立马想起赵良才几月前的嘴脸,为了获得太阴鬼令,装模作样令人作呕,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菩萨在世呢。
“姜师叔,你且等大会过后再评论此事吧,届时好教你见见司徒家翻脸无情的一面。”钟紫言撑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说道。
秦封只是微笑,不多说话,姜玉洲疑惑不解问道:“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钟紫言笑着回应,“不管怎样,对我门中都是好事,先管好自家吧,我且问问二位打擂台还需要些什么器物符篆?”
姜玉洲爽朗摆手,“我什么都不需要,三柄利刃,一套杀招,此番定能扬我赤龙威名。”
姜玉洲原本就有一柄七星剑,入槐山雷泽那会儿,又得了一柄锈迹断剑,前些时日得了‘阳官’,此时正在兴头,说着说着已经手痒难耐想和人比斗切磋。
钟紫言看向秦封,秦封温和回应:“我亦无需他物,擂台比斗小事尔。”
钟紫言点头沉吟,秦封的本事,他是敬服的,当年以筑基之力能杀掉一位金丹修士,虽然用了禁绝大阵,但这种事放在其他筑基修士手里,给十次机会怕也完成不了。
擂台之战既然免不得,就需要提前预设对手,多多演化对局,所谓知己知彼,即是此理。
钟紫言接着说道:“关于擂台一事,秦前辈筑基多年,我倒是不太担心,姜师叔刚刚筑基,就要面对此局,你我三人还得多多论议,商量出个对敌章法来。”
争斗一道上,姜玉洲是自信的,听钟紫言的话音中有些不相信他的实力,面上眉头稍皱,心底里暗下决心,此番擂台决斗,定得证明给掌门看看。
秦封多年来统领黑龙堂要事,槐山各地有些威名的修士他都知晓,这时一一罗列,逐个讨论。
刨除南面来的修士,槐山地界差不多有十几家散修势力需要格外关注。
猎妖盟旗下承影阁、广汇阁、妖宝楼、风月楼四家;槐阴河中游阴卒墓地、亨通道观两家;槐山北麓空闻寺院;另有槐山以北连绵山脉之中的牛魔谷和荆棘谷等,这些势力的话事人皆是凶名在外之辈。
人的名,树的影,修真界向来以拳头讲道理,能被一些人畏惧,势必有压箱底的手段,出手的次数多了以后,弱点也就有迹可循,如何分析应对便显得格外重要。
两个时辰眨眼即过,列数各家所长,需要忌惮的人不在少数,秦封看着外面已变黑的天色,说道:
“空口评点,确实有些虚浮,我所讲的这些只能作为侧面判断,真到了捉对厮杀的场景,时局变幻,输赢难有定论。”
钟紫言缓道:“非是生死擂,真要斗不过,认输也不妨事。”
秦封笑了笑:“话虽如此,其间挣扎还得细想。
斗擂关乎事后利益,决胜者有选择他们要哪一块地盘的权利,但凡有赢的希望,谁会轻易认输,这样一来,有些人少不得用鬼蜮伎俩。”
姜玉洲最恨卑劣之人,狠道:“若是教我遇上这等人,定要斩其头颅,免得以后祸害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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