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百官林立。官家高高在上,表情森然。各派官员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几日大家早就吵得不可开交,不管是要废太子,还是要追究阮家嚣张跋扈的。
各有说辞,各有佐证。要不是勉强矜持着金銮殿之上的最后一丝仪态,只怕大打出手也是有的。
阮中书令为了避嫌,来的最晚,站在百官的最前排,面色平静,眼观鼻,鼻观心。昨晚他已经又拉拢了几个老臣,今日必定要在大殿之上大闹一场,将废太子的事情落实。
几个被阮家收买的老臣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有不废太子,他们就要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只是还未等他们开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列了。
“臣,吏部侍郎钱致芳,有本要奏!”
官员有些稀奇,钱致芳自诩清流,向来与阮太师不对付,今日想说什么?
“东宫逾制,太子自称被人陷害。若真有凶手,株连九族亦不为过。然宗正寺追查至今,仍未有查出蹊跷之处。太子自辩,不能服人……大业传世,岂能不重。若太子有泰伯之贤,乱何自生?……”
钱致芳一通慷慨激昂,大意就是,虽然太子说这礼服不是他的,但是他连个东宫都管不好,以后如何能管天下。所以即便是痛心疾首,他也必须得建议废太子,另立贤能。
让朝中的官员纷纷傻了眼。
反对阮家的官员差点跳了起来!老钱今日莫不是没带脑子出门,他可是一直跟阮家唱反调的,怎么跳出来要求废太子!
而阮党一派则是松了一口气。不管钱致芳因何事倒戈,这对于拥护太子的力量都是致命一击。
百官还没回过神来,官家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似乎也被钱致芳的进言动摇了,他沉声问了一句,“那立何人合适啊!”
那几位老臣连忙帮腔道,“有长立长,无长立嫡。”
官家气笑了,“那废太子又当如何处置?”
钱致芳再次开口,却是十分痛心的口吻,“太子素来贤名,然便是如此,逾越之罪,岂可轻饶。皇室之内乱了礼度,百姓自会效仿,岂非要天下大乱。需重罚太子,以绝效尤。”
“可若太子是冤枉的呢?”
钱致芳道,“若是太子是被冤枉的,自当查出幕后真凶,罪加三等,便是株连九族亦不为过!”
阮中书令站在百官的最前列,闻言颇有些膈应,“若查实太子确有冤情,自当为太子正名。”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阮皇后早已经将涉事的人都送出了宫外,阮家一个活口都没留。
官家冷笑了一声,“中书令倒是公正。”
阮中书令扬声,“臣自当如此。”
“那你倒是不妨说说,谁适合立为新太子?”官家盯着中书令。
“此乃陛下家事,”阮中书令一抖袖子,恭谨地低下了头,“然亦是国事。臣认为,四皇子黎王,乃皇后嫡子,人品贵重,谦逊周正,端方守礼,是为最合适的人选。”
官家定定地望着他,“中书令,你倒是不避嫌。”
阮中书令行了一礼,“国之大事,臣不敢因避嫌而推诿。”
官家收敛了怒容,“甚好。传皇四子黎王。”
殿门前的礼官即刻唱道,“传黎王上殿。”
不多时,只见两个人拉拉扯扯、纠缠着进了金銮殿中。
到了殿中,不待百官呵斥,两人便分了开来。其中一人跪倒在地,“臣,侍御史知杂事善言嘉,殿前失仪,然事出有因,还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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