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奉之带着人马埋伏在城外。一见城内如他计划中的一般,火光四起,杀声震天,不由得心中大喜。有斥候回来禀报,“大人,陈州东门已经被打开,正是萧承利的人等在那里。”
阮奉之不由得哈哈大笑,“崔晋庭,我让你这么大的胃口,如今撑坏了吧。”
崔晋庭有圣旨在手,一下子割走了三千多兵马,还有大部分的粮草。虽然削弱了他的实力,可是也逼急了那些没法投靠崔晋庭只能跟着阮奉之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阮奉之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杀招,得到了所有幕僚的赞同。
此刻,除了因为今日装腔作势的撤退实在累得爬不起来的人,剩余的都有些迫不及待要随着阮奉之进城去看崔晋庭的下场。
随着阮奉之的一声令下,他手中仅存的一些精锐力量飞快地冲向了陈州东门。
他们在城外自然看不清陈州城内的情况,但是能看到城内四起的火光和杀声,城墙上看不清人影,但是能听到厮杀的声音和含糊的怒吼叫骂的声音。
阮奉之让一小队人马进去试探,不一会儿果然有人回来禀报,“城中都乱了。那些反贼和崔大人的手下都厮杀在了一起。”
阮奉之哈哈大笑,“走,进城。现在轮到我们来‘解救’崔大人于水火之中了。”
阮奉之带着人飞快地冲进了城门。可是还未等后面的人马跟上,入门处突然有滚烫的液体从天而降,堵在城门出的阮奉之的人马不少被烫伤了,纷纷避让,乱成了一团。而就在这时,城头落下了乱石和树木,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东门就被堵得无法通行。
外面的人顿时傻了,可是里面的阮奉之却慌了。前路未知,退路被堵,这不是瓮中捉鳖是什么?
“不好,中计了!”
还未等阮奉之喊出口,前方的一处屋顶上有一人持弓而立,锋利的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刺骨的寒光,极细微,几乎不可辨认。
可是就在那刹那间,阮奉之却觉得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却比闪电还刺眼,比闪电还迅疾,冲着他直射而来。
他大喊一声,伸手拉过一个人挡在了身前。然而,那一支疾箭只是一个开始,密密麻麻的箭雨随着而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阮奉之很快就扛不住了,被数支飞箭射中了要害,跟着众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其实只有一瞬间,但似乎特别的漫长,崔晋庭在众人面前三番两次的挑衅,萧承利痛快的应承,在阮奉之的眼前一一闪过。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崔晋庭一反常态在阵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他,原来就是为了让他自投罗网。而方才在屋顶上射出第一箭的人,自然就是那个奸诈狡猾的崔晋庭。
阮奉之在心里骂道,你他娘的,这个时候怎么不多说两句,也好让人瞧见你的所作所为啊……
只可惜,直到他神志模糊,崔晋庭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城墙上响起了“贼人已被全歼”的重复传话声。城内各处的打斗声也慢慢消停了下来。只有那些尚被拦在陈州门外的阮奉之的亲信们全都傻了眼。
崔晋庭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的?崔晋庭真的敢对阮奉之下这样的黑手?他们要怎么办?又该如何向阮家交代?
有人在城墙上,“大人,城外还有接应的贼人!”
崔晋庭道,“放箭!”
外面的人吓得转头就跑,哪里还顾得上确认阮奉之的生死。待好不容易逃回了扎营过夜的地方,几个活下来的领头的人面面相觑,简直快愁死了。要是阮奉之的妙计大功告成,回到朝堂自然是阮奉之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如今阮奉之生死不知,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而且这事不是他们不说就能掩盖住的,崔晋庭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此事的蹊跷,甚至,今晚可能就是崔晋庭给阮奉之挖的坑。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也知道此事瞒不住,可是又实在别无他法。而且阮奉之一死,他们的粮草无继,只好次日清晨,怀揣着一颗生不如死的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返回京城。
而崔晋庭在城头上看着这些夹着尾巴逃窜的人,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追击。总有算账的时候。
待到次日清晨,顾守信过来报他,“确认了,是他。尸体要怎么处理?”
崔晋庭忍不住哈了一声,不是高兴,而一股子从心底被激起的痛快。他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当年我爹遭遇‘山匪’,待寻到他尸骨的时候,已经惨不忍睹了。所以,我可没有给人收尸的好习惯。”
按照他的脾气,他只会将阮奉之丢出去喂野狗。
顾守信虽然只是听说过崔晋庭和阮家的恩怨,但是并不难理解。“大人,阮奉之这事,阮家必定还有得纠缠呢。要不然,将阮奉之和那些能叫得上名号的人,单独下葬,以防止阮家反咬一口。”
崔晋庭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起来,“这样吧,免得他们还要猜来猜去的,我索性把阮二的尸身送去京城。不知道阮太师收到了这个大礼,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这消息用信鸽和八百里加急,秘密送往京城。防止阮家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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