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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岳静琴打来的。
贺柊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至于让平时两年都不见得打一次电话的人一周内给她打了两次电话。
这次她任凭手机响,冬冬喵喵叫着提醒她好几次都不为所动,直到来电铃声响够了自己停下来。
也没什么必须的理由,只不过她不高兴,就是不想接。得让电话那端的人明白,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电话。
看了下表,这会儿离严椋结束会议回来的时间还早,贺柊随便收拾了一下,穿上大衣离开。
出了门打上车,贺柊才想起该跟严椋说一声。于是直接微信上通知,说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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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枝意前两天刚走,家里空了下来,厚重窗帘半遮着,房间里沉压压。贺柊按开灯,先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才给岳静琴回拨过去。
其实母亲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身份关系,一个汉语词汇。
贺柊听过一些父亲贺叶堂和岳静琴年轻时候的事,拼凑起来只不过是个俗气的故事。
贺叶堂对年轻貌美的岳静琴一见钟情,不顾家里反对坚持要和她结婚。年轻的岳静琴贪图贺家优渥的物质条件,没多想就答应了。
结果婚后,岳静琴忍受不了贺叶堂常年不在家,和自己的初恋死灰复燃。她原本没打算生下贺柊,奈何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生下贺柊后还没等她满月,离婚的一切手续就办妥了。
所以从小到大,贺柊见岳静琴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小时候,大约是还有爸爸在身边的时候,她和岳静琴每年大概会打两三次电话。想起来内容很无聊,只不过是最近得了几多小红花,长到多高多重了之类的。
孩子小时候好像都有一段恋母期。贺柊在那段时间,也就是把所有的奖状以及其他值得让人表扬的事都积攒起来,塞进一通不到二十分钟就会因为忙而被挂断的通话里。
别人的妈妈在日常生活里无微不至,她的妈妈似乎只存活在一次次勉强联络感情的通话里。
后来父亲去世,大伯母又反感岳静琴,母女间连电话都很少有了。直到贺柊上大学之后,岳静琴不知道从哪弄来她手机号才又联系上。
过了这么多年,贺柊早忘了在跟岳静琴通话时,那股心里酸酸软软的感觉,现在听着她虚伪的关心只觉得无聊。
所以这次岳静琴又像跟哄小孩一样,说一些关心她为她好的话,她听起来只觉得厌烦。连“嗯嗯嗯”的应付都懒得讲,只无声静默着等她把话题移到她的“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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