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盘和绳索就够了。”他低声,像压抑着什么,语气又低又沉:“对岸是沼泽,树都枯死了。你以为你的车能走多远?”
“我之前一直没想通,为什么江沅失踪了,车却还在。”他额头一低,抵住她,声线哑得几乎难以成句:“江沅是被彭深拖进了沼泽里。”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还原当年江沅失踪……”他低头去吻她,不含任何情欲,反而像是安抚般,从唇到舌,纠缠勾结。
曲一弦被迫承受着,那双眼像是蒙了一层雾,透出丝翳白的光。
傅寻的这段话,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僵立在他身前,如灵魂出窍般有丝惘然的迷茫。
“我知道是他。”从开始怀疑他的那刻起,她就隐约有种感觉,江沅的失踪与彭深一定有所联系。
江沅离开那晚,第一个追出去的是巡山队员,彭深紧随其后;他回来时,脸色苍白,满是歉意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遗憾;他的车,遍布淤泥,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听说那晚彭深半路陷车,救车时伤的脊椎,留下了无法久坐的后遗症;……
她的脑子一炸,那些纷乱的画面一股脑蜂拥而上——
傅寻手里那张沾满了泥灰的巡洋舰照片;裴于亮狞笑着说,王坤的车祸是他安排的,他为彭深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彭深不想他继续待在车队里;还有那些断断续续,仅剩下关键词的只言片语。
不是偶然,全不是偶然。
王坤在雪山上的矿质勘测队工作过,所以熟知雪山地形。附近有废弃的军事要塞应该也是勘测时知道的,他脑水肿送返后,开始干走私,往返于西北环线。
按时间线来看,彭深当时刚好在玩探险,玩穿越无人区。
彭深爱玩,又仗义,朋友自然很多。裴于亮说他能与王坤玩到一起,是为了王坤手上有走私销货的渠道。
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江沅当晚去拿水时撞破了真相。
可她为什么要离开?
营地里那么多人,无论是呼救还是求援都比她单枪匹马地离开营地要安全。
这个问题,像是环死扣,死死地打了个结。无论她是生掰还是硬扯,都巍然不动。
她僵硬着手,用力地反握住傅寻的小臂:“走,去对岸,亲自问他。”
——
过冰河的难度和滚刀锋差不多,前者若是冰层足够厚,花样漂移都不是问题。可眼下的难题就是,湖面的冰层太薄,指不定哪一块冰面脆弱,一压击碎。
为减负,曲一弦连铁链也没绑,裸着车就上了冰面。
冰面光滑,不易车轮抓地。即使紧握着方向盘,也会发生方向不受控制的情况。
但眼下,比起方向失控,曲一弦更不敢加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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