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两个人各自都有事要忙,沈殊玉和陆明珠便很快换了衣裳打算就寝。
沈殊玉刚解开腰间的衣带,忽然听到身后的桌上传来响动。
她回身一看,那只刚刚被她赶走的飞蛾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并且再一次扑向了燃烧的蜡烛。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去阻拦它,烛焰瞬间发出“哔啵”之声。
沈殊玉怔怔地看着跃动的烛火,一时间万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清早,陆明珠因为担忧崔弗的身体情况,吃了早饭就匆匆带着药箱去了崔府。
临走前她细细地筛选了一遍药箱里的东西,别说是毒药了,这次连泻药都被她拿了出来。
甚至在预先考虑了各种死法以后,陆明珠连包扎用的麻布都少带了一大半——真要不够的话就找崔府的人要。
沈殊玉换了男装后就和裴含章、孟庭芝一起去了柳府,秦灵泽娇贵日子过惯了,昨天看了尸体后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于是这日便留在了方府歇息。
等几个人到了柳府门前时,都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几日前,柳府还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转眼间整座府邸便挂满了白幡,一副愁云惨雾的模样。
柳夫人病倒了,柳老爷恰好不在,三个人便由管家陪着去了柳颐宽和崔弗曾经的新房。
新房里此时还保持着崔弗离开前的模样,屋子干净整洁,大红的床幔被松松挽起,几枚珠花被随意地搁置在梳妆台前,仿佛主人只是离开了短短一瞬。
窗户从那天之后便没有再打开过,一踏入屋子便能闻到一丝新漆与陈腐交织的气味。
裴含章三人进门时并没有提洞房那夜新郎被顶替一事,只含糊地说是衙门怀疑凶手也有可能是冲着新房里的东西来的,所以想查看一番,毕竟那人也有图财的可能。
老管家一听家里的东西可能被偷了,这还得了?
他立刻就叫人取来了单子,对着新房里的摆设一一核对。
三个人便趁这时在新房里转了几圈,但仔细查看后都没看出什么异样。
老管家清点了两遍房里的东西,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三位公子,”管家收起手中的簿册,“我刚刚点了两遍,这屋子里的东西并没有少。”
沈殊玉转身看向老管家,说道:“既然摆在外面的这些东西没丢,那小件的东西也都在吗?比如柳公子常用的一些东西。”
老管家想了想,随后命人叫来了从前一直跟着柳颐宽的下人王七三。
王七三因柳颐宽出事时没有陪在他身边而被柳夫人迁怒,挨了顿板子后到现在也没养好,他一瘸一拐地从外面走进来的,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沈殊玉看着他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于心不忍,刚要伸手去扶一把,裴含章眼疾手快地先她一步把王七三从地上拉起来。
“你家少爷平日常用的或是带在身上的东西,你都熟悉吗?”裴含章问道。
王七三眨了眨眼,“少爷生前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照顾他,他用的东西我基本都知道。”
沈殊玉侧过身,示意他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这屋子里要是他的东西少了什么,你应该也能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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