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楼下宽上窄呈梯形,一层是间大厅堂,楼体四个面分别叫正背和两山,两山有楼梯通往上层,这叫楼身内转周匝回廊。
“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刚进门一身锦缎袍子略微发福的中年店家领头,十几个小斯列队迎接,引得大厅内食客纷纷侧目,有人就要上前寒暄都被赵温眼神制止。
不用赵温讲话,侍从冷眼扫视周围对着店家开口:“顶楼。”
整栋建筑外面看是四层,其中第二层被隐藏起来,若无指引无法找到楼梯,这也有讲究,叫明四暗五。登上顶楼走廊尽头一扇朱红色双开大门,走近门口隐约传来丝竹与呼和声。
走进门内眼前一片金光闪烁,十六根红色梁柱环绕,黄金雕花铺满柱体,半空悬挂大小三十二盏彩灯,光照金碧,辉煌耀眼。内蓝外白两层绸缎幕帘遮挡门窗,阳光透过薄薄绸缎洒进房中,氤氲光线弥漫阵阵雾霭,如梦似幻,仙境一般。四角高架铜炉放置几盆炭火,引烟壁管被炭火炙烤得红彤彤,整间厅堂暖洋洋舒服。
此时房间坐满了人,肥头大耳袒胸露乳年纪都不小,有的搂着绝色女子不住调笑,有的品尝小茶几上的干果时不时砸上一口酒,身边十几岁模样的少女乖巧跪在身侧,时不时仰头张嘴吞咽什么东西。
靠边摆放一张超长筵席,后面墙挂匾额“宣游列宿,顺极彷徉”八个字,看到匾额又让刘琰心中一突,暗中吐槽这老板只知道王褒吗?开酒店做生意用这赋真的好吗?
进门抬脚刚要继续走,被赵温拉住示意看看脚下,刘琰咽了口唾沫这也太奢侈了,怪不得进门就感觉异样,整个地面被铺了厚厚一层丝绒垫子,丝光华美一尘不染,穿鞋上去一脚一个灰印子,丢人不说就怕要赔店家钱。
紧忙脱鞋抬脚扯下袜子,尴尬笑笑放在一旁侍女手里,盯着侍女身上华美锦缎犹豫片刻,学着赵温吐出三个字:“扔了吧。”
大厅中原本还在叫嚣,随着赵温缓步入内霎时间鸦雀无声,赵温走到正中咳嗽一声,所有人慌乱起身,到处都是踩踏,到处传出哀嚎,等到全部夺门而去,寂静厅堂内只剩下赵温刘琰两人。
“都是谁呀?”借着店家收拾的机会刘琰悄悄询问。
“想是官员富户,老夫一个不认得。”
见刘琰伸出大指赵温只是微笑,等到收拾停当筵席重新摆放在正中,两人隔着长长筵席坐在两头,都有一名裸身少女跪在身侧。
菜品往来穿梭筵席逐渐摆满,瞅着满满登登上百样菜品轻易不敢动筷子,学着赵温样子举起面前最近一个玻璃杯喝两口发觉是淡盐水,那边赵温已经吐到身旁侍女手中盆内,刘琰脸色通红紧忙漱几口也吐进盆里。
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轻手轻脚走近耳语几句,见赵温点头转身出去,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躬身进入。
年轻人长衫素雅,衣袂飘然,如同丈量过一般,从容不迫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短一寸,面容白皙三缕短髯更显儒雅之气,风度翩翩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先对赵温深施一礼口称恩主,转身对着刘琰也躬身施礼:“在下祢衡正平,斗胆聆听尊家名讳。”
动作优雅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陡然见到陌生面孔刘琰还不适应,问及姓名一时语塞,正踌躇间赵温随意挥挥手:“告诉他。”
“刘琰字威硕。”刘琰沉着嗓子说完,赵温呵呵一笑接口:“大汉散骑,给事谒者。”
祢衡刚才还在微笑,听到官位突然抬头脸色变得震惊,发觉失态又立刻低下口称恕罪。
赵温好似故意使得祢衡尴尬,非要对方说道出个理由:“你有何罪?”
祢衡从震惊中恢复笑意,抬脚边走边诵:“眉生柳叶字一齐,善睐嫣然笑靥栖,皓齿红唇息若麝,柔肌玉骨寸莲移。”
刘琰掰着手指头脱口而出:“好严谨的格律。”
文章当以气主,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至,追求抒发情感和韵味,不能被格律限制了个性,当你纠结格律时就犯了大错,不自觉陷入索然寡味的窠臼。
“当以感与韵胜,格律小道不可纠结。”赵温还觉得这小调勉强算可以,格律太严谨登不得大雅之堂,看到刘琰皱眉头思索,兴许是怕受了影响今后写文章追求格律骈丽,兴许是不喜欢如此露骨,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狗样东西还不滚出去!”
“干嘛赶出去?”
“看你似乎不喜欢。”
刘琰蹙眉不悦立时反问:“我看是你不喜欢吧?我觉得挺好,快吃饭吧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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