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吃苦受累算什么。。。。。。
这歌唱的更动情,全场所有的官兵全部站了起来,慰问团也和他们紧紧的拥抱到了一起,我们也拥抱到了一起。
感觉这一刻,家在远方,兄弟在眼前,亲情就在身边。
。。。。。。
这年过的,本来盼望着大联欢能喜气洋洋,最终以大合唱收场,所有的人泪流满面,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头私下嘀咕,说自己当兵来错了,想回家。
只是那天公用电话被打爆了,连里的磁卡根本排不上,后面军人服务社的一排公用电话也挤不上,每个人都很想很想和家里说点什么。
毕竟大过年的,大部分老兵开拔到了山里,看着月亮找星星,顶着大风看着山下人家放烟火。
冷了,只能自己和自己暖暖手。困了,抓一把雪,揉到脸上清醒一下。想家了,窝在战壕里,几个人点一根烟,小心的一人一口,然后唠唠家常。
回来后忙这忙那,擦枪、站岗、战备、出工差,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时间一推再推。
推到了今天,彻底爆发了。
我来到了服务社,找了边上一个特殊的小店,静静的坐在那里排队打电话,说实话这个年我就没往家打过,我怕大年三十给我妈打电话,她在那边哭,我在这边哭,到时候情绪更低落。
所以给猪站岗的时候,只能把想说的话全都对猪说了,然后它不理我,我就找雪球打它,打的它也挺不乐意,第二天我们这夜的值岗人员都被叫到了连里挨个问,谁把猪圈里弄了一堆雪,稀稀汤汤的,结果后面排岗的人清一色的把手指指向我,我自然被罚着扛着背包在操场上溜了五圈。
反正已经习惯了,陆朝天哪天不被罚跑,那才稀奇。
现在对我来讲,五圈不算个啥,再来五圈能咋地。
但是嘴不能太硬,必须认怂,不然连长能让你跑死。
同时,我也没有给周唯和于诺他们打电话,同样也是怕抹眼泪,而且听着他们在家里的鞭炮声,可能我更辛酸,于是我就躲了出去,一直谎称在站岗或出勤。
直到今天,我觉得我必须要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了,人不能太自私,于是我调整了一天的情绪,深呼吸了无数次,感觉到自己有肺气肿了,然后才下定决心找个地方把电话打了。
不能在连里,万一情绪失控,太磕碜。
也最好不在军人服务社,那儿人多,撞上熟人哭的稀里哗啦,笑话更大。
虽然到儿好像泪水都不少,但是我还是得靠边儿。
于是,我找了这个相对人少一点的小卖店,是一个伤残老板开的,他断了一只脚掌,而且至今还经常流脓。
在他那儿,我老实的坐一会儿,等人少了,看着没有熟悉面孔了,再拨一个电话。
我小心的拔着,静静的听“嘟嘟嘟”的声音,直到等了半分钟,那边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喂?”
“妈”我叫了一声,然后咬紧牙,憋着,自己对自己发狠,绝对要控制情绪。
那边没有声音
“妈”我一下子崩溃了,还是没忍住,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是小天吗?小天”我妈在那边也哭了出来,我爸赶紧抢步过来,抱住我妈,然后接过电话,张嘴就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还知道打电话呀,大过年的,新兵没什么任务,跟哪去了”
我已经哭的哭不出声,只是听着我爸在那里一会儿批评,一会安慰,一会问我过的怎么样,一会喂喂喂的骂电话线路。
直至最后挂掉电话,回到边上呆坐了半小时我才清醒,好像今天这十几分钟,自己只喊了两声“妈“啥也没干。
陆朝天,你个孬种,我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暗暗发誓,混不出样来,就不要回去见妈妈。
老子就不当逃兵,老子要立功,带大红花回家看我妈!
让她笑,让她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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